没有美食和美景相伴,旅途和人生都难称完满,有机会的话,最好不要错过。
在“逛吃贵州”的青绿山水、寻常巷陌,有一个看得见、遇得到、闻得着、吃得上的贵州等你来。
看到眼馋处,便是出发时。
小吃不完全等于零食,零食不能当顿,小吃可以。虽说多多少少有一点临时将就,应付一顿的意思,但说到那种满足感和舒适度,一顿合适的小吃下肚,未必亚于正襟危坐,三菜一汤。
可举的例子正多,不多举,举两个跟饭有关的例子。
头一个糯米饭。在我心目中,糯米饭略近于女性或女性化男性的选择,当然这是偏见,做不得准。近年来,城市管理越发规范化,街头小摊陡减,尤其是卖糯米饭此类器具较为庞夯的,大铁锅一口必不可少,焖烧好一锅糯米饭,上面是一层蛋丝、香肠片之类的配料,下面还得有火,又笨又重,城管来了一准跑不脱。所以也便日渐凋落了,这是巿容巿貌的进步,吃货们也只有一声叹息了。
贵阳糯米饭通常只做早点卖,舀一勺放在塑料布里,捏出一个窝窝来,放入油辣椒、花生米、折耳根、酸萝卜、葱花等等配料,最后,再加一匙白糖。这匙白糖很奇怪,但也很重要,体现了贵阳人来自五湖四海,不拘一格的那种创造力。在甜味和辣味融合中,似乎又彼此帮衬,非常有特色。最近据说已经出现加辣味的冰淇淋,有吃过的朋友说还不错,认为是个勇敢的创新,那我得说,论勇敢、论创新,油辣椒加白糖才是前辈。
还有朋友语我曰,六广门有一家糯米饭,贵阳第一。去瞻仰了,队排得是够长。有人一买十几砣,说是拿回家,放在冰箱里,每天取一跎,加热后当早餐。郑重有如此,足见名不虚传。

据说古早味的糯米饭不是这样,不是放酱油,而是红油,里面所放的脆哨也做得更讲究。余生也晚,没赶上,若是赶上了,说不定也就多了一个惦念。现下贵阳还常见贞丰糯米饭,油汪汪地一大锅,加上几片叉烧,舀勺辣椒,做得好的,也颇为可口。
再一个锅巴饭。传统的做法,特制煤气炉,密密麻麻几大排,至少头二十个火。小砂锅装米加水,大火猛烧,适时放入香肠、肉片、烧鸡、鸡蛋、蔬菜等物。焖熟了,取一盘子,砂锅放上去,颤颤巍巍端到面前。浇上油辣椒,一勺一筷,左右开弓。

锅巴饭最妙之处,在于那一层厚厚的锅巴,吸足了油脂和配料的味道,勺子舀起来,逼近嘴边,另有一段焦香入鼻,勾起无限食欲。咬在嘴里,嘎吱嘎吱,够得你嚼半天。牙口不好者,轻易莫尝试。
砂锅饭当然不是只有贵阳独有,前年到广东参加一个当代绘画展,开幕那天,主办方特地从顺德请来据说是上过《舌尖上的中国》的一支厨师团队,带来全套家什和原材料,现场制作,提供十余桌的嘉宾就餐。不可少的,自然有一味因纪录片而火遍中国的均安烧猪,我提前“探班”,更感兴趣的居然是砂锅饭,有意思,煤气灶显然为特制,三眼一组,可以旋转,大师傅手脚快得出奇,饭煮到差不多火候,便开始往里面加叉烧香肠之类的料,一边转,一边揭盖,一边添菜,看得我眼花缭乱。好不容易等到上桌,果然好味道。
以前工作的单位附近,贵阳医学院背街上,有一家砂锅饭做得不错。可选择的口味也多,我偏爱加了盐菜丝的柴火砂锅饭,百吃不厌,可惜是锅巴嚼不太动了,只能浅尝辄止。每次看到老板收拾碗筷,锅里还存留着的那一层菁华,心痛不迭,却又莫可奈何,心里便生出一阵“挥泪别宫娥”的幽怨来。
图片来自网络
撰文:周之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