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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贵州省梵净山国家级自然保护区考察几个月了，天气已经很冷，山上还下了雪。有一天因为迷了路，我们不得不强行从山上下到谷底，想在河流中找点小鱼小虾之类的东西来充饥，但在这寒冷的天气，何其困难。虽然我们在溪流中没有找到多少食物，但是发现了一种蝌蚪。这蝌蚪比之前看到过的一般青蛙的蝌蚪要大得多，长度接近10厘米，尾基部的上方有一个狭窄的“Y”字型斑，通过这些特点，我们知道它是胡子蛙的蝌蚪。
蝌蚪期的髭蟾 图片来源：中国国家地理
胡子蛙是俗称，实际上叫髭蟾，在梵净山这一带有分布的是峨嵋髭蟾，它是角蟾科拟髭蟾属的一种两栖动物。说它“两栖”，其实除了繁殖期和蝌蚪期在水里生活，其他时间它都是在陆地生活。髭蟾的蝌蚪期有两三年，所以我们看到的蝌蚪，大小都有。
峨嵋髭蟾的全长可以达到七八厘米，头部扁平而宽。最有意思的是它的眼睛，我们知道波斯猫的两只眼睛有不同的颜色，但这种髭蟾比波斯猫牛多了，它的眼睛上半部是蓝绿色的，而下半部为深棕色，像戴了“美瞳”。它的整个头部、躯干部和四肢的背部均为蓝褐色或青灰色，前肢长而后肢短，趾间有蹼。有些雄性髭蟾的上唇缘有10-16个黑色的角质刺，像是长了一圈粗硬的“胡子”，因此有了“胡子蛙”的名字，还有“中国角怪”和“世界上长有最多胡子的蛙”之称。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有的雄性髭蟾有“胡子”，有的却没有呢？先留个悬念，文章最后作答。
雄性髭蟾 图片来源：Benjamin Taplay
说来也奇怪，其他的蛙类都是在春天或夏天产卵，而髭蟾却选择在最寒冷的冬天产卵。在产卵季节，它们移动着笨拙的身体从山坡上下到水体，找一处石块缝隙作为隐蔽，在那里生儿育女。
雄性髭蟾是个真正的“多面先生”。为了讨取雌性的欢心，它们在繁殖季节将前臂变粗好几倍，像是在故意“秀肌肉”，充当起了“肌肉男”。而为了吸引雌性，雄性会事先去寻找适合于产卵的场所，并守候在那里，算是有了“房”，静等雌性来“入洞房”，算不上“富二代”，也算是“暖男”了。如果遇到其他雄性进入它的领地，想要跟它争夺“家产”，它们会毫不留情地与对方大打出手，用它头上那尖锐的“胡子”去顶对方的肚子，像是要把对方开膛破肚，勇敢地将对方赶出去，这时候又显得像“猛男”。
当取得了雌性的欢心，雄性髭蟾与雌性在早就选好的婚房里结为伉俪后，产完卵的雌性会不负责任地甩手离去，而留下蛙爸爸独自守候着蛙卵，等待它们慢慢孵化。是一位真正负责任的父亲，是一位“责任男”。但雄性髭蟾对它的妻子可没那么忠贞，妻子不在身边后，它一边守候自己的后代，一边还会与其他的雌性个体继续配对，继续让它们在自己的婚房内产卵，俨然是一个“渣男”。
雌蛙产下的卵 图片来源：中国国家地理
髭蟾的世界似乎与世无争，总是远远地回避着人们。作为一种变温动物，甚至一反常态地选择冬季繁殖，用此方式来寻求自己的生态位。尽管这样，它们依然面临着各种各样的危险。怪异的样子会引起人们的兴趣，而人类活动会导致它们生境改变，威胁它们生存。
我们只看到了髭蟾的蝌蚪，并没有看到成年的髭蟾，它们似乎并不愿意与人为伍。但也有例外，我曾经有一位贵州广播电视台的好朋友，他到梵净山去拍了很长一段时间的髭蟾，也许是他的诚心打动了髭蟾，他将髭蟾称作“幺儿”，只要他举着摄像机在草丛中轻呼几声“幺儿，快出来哟”，这髭蟾还真就慢腾腾地爬了出来，任由他去拍摄，这在摄影界传为了佳话。
刚上岸的小髭蟾 摄影：李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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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行动作十分有趣
髭蟾不善跳跃，爬行缓慢，爬行动作十分有趣：它会用四肢高高地撑起身体，让腹部离开地面。爬行时指尖和掌垫接触地面。
雄蛙个体普遍比雌蛙大
多数蛙类雄蛙小雌蛙大，而髭蟾则相反，雄蛙个体普遍比雌蛙大。
雄性髭蟾（上）繁殖期时会长出“胡子”， 而雌性（下）则没有。 摄影：史静耸
最后回答文中问题：到繁殖季节，雄性髭蟾的上唇才会长出一排“胡子”，“胡子”的数量因个体而异，少则八九枚，多则十五六枚。这些“胡子”其实是角质的硬刺，是求偶争斗以及护卵的武器。繁殖季过后，雄蟾的“胡子”会慢慢松动脱落，而次年繁殖季即将来临的时候，又会重新长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