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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村里看脱贫 | 那些战“疫”中难以忘却的人和事

动静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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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冠肺炎疫情暴发至今,我们已经看到了抗疫胜利的曙光。总在与人侃聊时,自嘲是半个冲在防疫一线的人,虽对战胜疫情无甚功用,却也近距离感受过疫情中的那些人和事,总有些画面一直萦绕在心头。

除夕夜的前日,收到了需在春节值班期间调度辖区内新冠肺炎情况的通知,心里总不平静,总有预感:疫情似乎越发的严重了。除夕夜上午,捯饬完手边的工作,怀着忐忑的心返了家。

大年初一深夜,天越来越冷,凌晨时分便如柳絮般飘飘洒洒地下起了雪,年后的春暖花开,并不像期待的那般如约而至。

大年初二下午,紧急通知到岗,没有多余的话语。越是简单明了的通知,越让人感觉到事态的严重。

我独自踏上返程的路。雪刚停,海拔高些的道路旁,松树枝桠上凝冻的冰凌满是晶莹的白和枯黄的绿。山顶还是皑皑的雪,白得苍凉,孤寂,与山下人家挂着的火红灯笼和这团圆的年总不相宜。一路行来,道上的车极少,大家似乎像订了契约般留在家里。

回到岗位,便接到通知,县内已有了新冠肺炎的疑似病例,需在岗待命,等候安排。

那一刻,我知道战役打响了。我们总乐观地以为,边远小城总是偏安一隅,总不会受到多大的波及,未曾想,这疫情这么快就到了身边,那么近,那么真实,那么猝不及防。

1月28日,大方县出现1例新冠肺炎确诊病例,官宣的新闻出来后,并未引起太大的波澜。往日喧闹的小城却一夜变得安静起来,像睡着了一般。

除药店和必备的食品供应点,所有的商铺都关了门,街上偶有出行的路人,总是提着大袋大袋的食物,走得匆忙。

街上车载的大喇叭声嘶力竭地喊叫,让居民住户们尽量不要出门,减少交叉感染的可能,就像战时的动员。小区唯一的出口前已搭起了帐篷,为来往的行人测量体温,询问出门事由以及一个月来的行程及外出史,得详细登记了个人信息才能通行。

在特殊时期,党员是要佩戴党徽的,遇着危机得冲锋在前,这是党员的党性。因为工作原因,我回家总在凌晨。家楼下值班的大哥头顶的前部有些秃,瘦高的个儿,脸上总是冷峻、威严。他得24小时值班,看到我走来,他打起了精神,整装待我走过去。他看了看我胸前的党徽,微微一愣,没过多的询问,熟练地拿起量温枪对着我的额头。测温枪总不能量出正确温度,对着我的额头瞄了两次,一次28.9度,一次32.1度。他没了主意,不知如何是好。尴尬地说:“外面温度低,测不准,先到蓬里等一下。”

我撸起袖子,让他再测一次,他又把测温枪对着我的手腕往上些的地方,“嘀”,测温枪显示36.3度,他会心一笑。我问:“为什么不问我要证明?”

他莞尔道:“戴着党徽的人,即便我们不问,人家都会出示证明的。”

瘦高保安大哥笑得温柔,把冷峻的脸庞变成了憨厚的样子。

1月31日,毕节市出现2例鄂籍返黔确诊者,其中一个是妇产医院的医生,追踪接触者,县内有几个找那医生做检查的孕妇。县里紧急地做了安排,从村里、乡里到县里,每一级都有专门包保联系的党员干部,每一名接触者还有专门的医务人员定时检查。

医生们每天三次上门为接触者测量体温,检查他们的身体状况。村里和乡里的干部24小时轮流值守,防着有突发的情况,也兼顾为他们买些必需的用品及其它,满足他们一切的生活需求,让他们安心隔离观察。

为了详细了解接触者们的行程和信息,做好防控宣传,我与同事们一起逐个到接触者家里登记信息。

总担心他们会排斥我们这些接二连三打扰他们的人,每到一处都请了村里包保的干部引路,相比我们,村里的干部们与接触者更加熟络。

但我的担心是多余的,离疫病最近的他们没有焦虑,对我们这些打扰的人也那么和善。接触者谌大姐说:“都觉得不好意思,给大家添乱了,村里的舒大姐总是帮着买菜买肉买鸡蛋,每天有人来测体温,时不时地会有领导来看一下我们家,现在我就像珍稀保护动物一样,谢谢你们大家咯……”

听到这样的话总是很暖心。

谌大姐口中的舒大姐是乡里的包村干部,舒大姐告诉我:“24小时都得保持警惕,她是孕妇,生怕出其它岔子,一刻都不敢懈怠……”

我问:“舒大姐,连续上班多久了?”

“除夕后就没怎么休息,值班的时候是24小时在岗,不值班呢又得到社区内的各个村民组去排查、量体温,还有脱贫攻坚巩固的工作也不能放松……”

“每天睡觉时间都有限吧?”

“也还好的,每天睡4、5个小时就够了,值班就睡不了。”

……

确诊病人接触者涉及4个乡镇,我们逐一地走访登记。走访中,遇到的乡村干部们都做着同样的工作,也都没了周末和假日。疫情是场大考,我们都在默默地做着答卷,也期待着这挑灯夜战的努力能换来好的成绩。

2月7日凌晨1:30,微雨绵绵地下了一天未曾停歇,刚下班回家,还未曾洗漱便接到儿子发高烧的消息,在这特殊时期,发烧总是大事。还没能了解详细的情况,电话便被挂断,再也打不通。我急急地找了车钥匙,奔到楼下的车库,朝着家的方向赶。

凌晨的街道没有一辆过往的车,街道两旁红的绿的蓝的灯光急速地闪烁,睡着了的小城里只有我的心跳声和车轮溅起水的声音。快到出城关卡时,才记起来时急促,没考虑到需出具出城的证明,心里暗暗埋怨自己,却抱着侥幸心理到关卡。执勤的交警是个身材魁梧,脸蛋瘦黑的男人,看着有些不近人情的威严。他疾步走向我,我赶紧摇下车窗,他还没开口询问,我便把出城的缘由讲给了他。他快速地问道:“有没有外出史?”

“没有。”

“与湖北特别是武汉来的人有过接触吗?”

“没有。”

瘦黑脸蛋交警叫来一个护士,为我测了体温,显示36.5度。测完体温,瘦黑脸蛋交警对我说:“快去吧,慢点开车,我孩子也是一岁多,经常发高烧的,别着急……”

未作停留,道了谢,便又急急地往家赶。行至半程,就到了名为“箐梁子”的浓雾路段,道路两旁是高大的松树,连绵了几个山头,因着蒙蒙的小雨一直不停地下,四围望去都是黑压压的影子,像张牙舞爪的鬼。车灯光照着的地方却是一片的白,让人瞧不见前方的路,只能凭着经验前行。蜿蜒的路却总让记忆混淆,开车时又像在云里雾里一般,像极了婴孩学走路时那般深一脚浅一脚,歪歪扭扭蛇形地走。总是开一段得停下车来分辨方向,担心在常年来回的路上迷了道,又害怕把车开到了路牙子下面去。

战战兢兢地过了那浓雾路段,家里来了电话,告诉我孩子高烧降了下来,只是扁桃体发炎严重了些,需连续雾化几次便可痊愈。听电话的那一刻,我猛踩了刹车,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吊着的心缓缓地落了下来。

家里人告诉我,如果工作忙就回去,他们能照顾好孩子。但思忖刚走过的那段路,胆小的我已不再有勇气再走一次,便径直回了老家。

到乡里的关卡时,我特地看了时间,已是凌晨3:50。执勤的工作人员正围着烧炭的炉子闲聊,远远地看见车灯,两个黑影便站到临时搭建的栏杆旁等着我。近了些,我才看清楚他们的脸。身材矮些,脸蛋胖胖的是乡里的工作人员,也是我的初中时的同学。见了我,眼睛瞪得大大的道:“这么晚了,你要搞哪样?”

我又一次重复了回家的缘由。另一个矮小,偏瘦的穿着制服的医生为我量了体温。一切正常后,尽管没有通行的证明,他们也让我通行,为我开了“后门”。

翌日下午,孩子已不再发烧,由于搁置了许多的工作,我便到村委出了证明,又到乡里盖了章,踏上了返程的路。到城里关卡时,却没瞧见昨晚瘦黑的交警,还来不及询问他的姓名就被跟上来的车催促前行,于是我打消了单独向他致谢的念头。生活中的我们总是遇着这样的过客,他们只偶尔在某个时刻与我们匆匆的邂逅,但他们带来的那些微小的感动,却能暖了你的心。

2月15日夜,忙完工作后步行回家,天空又零星地飘些雪,快到家时,越发下得大了。明亮的黄的灯光下,雪大块大块地飘洒下来,想把这世界变成一片白。

空旷的街道依旧安静,道路上、车顶上和屋顶上盖了一层薄薄的安静的白。

我喜欢雪,因为它与春天有关。我在盖满了薄薄的雪的道路中间来回地走,像个孩子得到心爱玩具那般欢悦。我在日记里写道:雪后总有暖阳,我期待着明日火红的太阳,还有春天。

雪后的第二日,太阳一如约定般炽热的挂在天空,从此以后,县里再也没有出现过确诊病例或是疑似病例。

三月过后,应该在春天里开的花都慢慢地开了,勤劳的庄稼人都到了地里,他们说:“今年种了好多的辣椒,定是个火红的丰收年。”

编辑

曾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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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裕娇

编审

陈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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