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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年来说鼠,《诗经》中的鼠原来还指“渣男”?

动静原创 撰文:孙秀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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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诗经》中的“鼠”,您可能最先想到的是《硕鼠》,说是“讽刺统治者贪得无厌”的。但高能预警一下,读完这篇小文,您可能会怀疑“鼠”生。

让我们从头说起,从《诗经》整体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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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经》中共有6首诗中出现“鼠”字,其中《小雅·雨无正》虽然有“鼠”字,却不是写“鼠”的诗歌,其所“诗曰”的“鼠”字,是“癙”(shǔ)的通假字,意思是“忧伤”。所以,《诗经》中真正描述“鼠”的有5首诗,《小雅·斯干》《豳风·七月》《召南·行露》《鄘风·相鼠》和《魏风·硕鼠》。

而这五首写“鼠”的诗歌,分为两种情况。一种是真正写到“老鼠”的《小雅·斯干》和《豳风·七月》;而另外的《召南·行露》《鄘风·相鼠》和《魏风·硕鼠》三首,则全都是以“鼠”为比的诗歌,以“鼠”为比所谴责、讽喻的对象均为男子,也就是说,诗经时代,渣男不叫渣男,可以称为“鼠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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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男”危害美女,盘他!

让我们来看看史上第一件婚姻诉讼案——《召南·行露》第二、三章诗曰:

谁谓雀无角?何以穿我屋?谁谓女无家?何以速我狱?虽速我狱,室家不足!
谁谓鼠无牙?何以穿我墉?谁谓女无家?何以速我讼?虽速我讼,亦不女从!

对应《小雅·斯干》,这里“雀”“鼠”的危害明白无疑,雀凭借尖喙“穿我屋”,可使我的房子漏雨;鼠凭借利牙“穿我墉”,可使我的房子漏风。但是《召南·行露》显然不是声讨“雀”“鼠”的诗歌,而是对“速我狱”之“鼠男”的严正声明:“室家不足”“亦不女从”!意思是坚决反对这个“鼠男”的逼迫,诗里美女质问且反复表明的是:“渣男明明已成家,为何抓我进官府?纵然抓我进官府,坐牢也不嫁给你!”

《鄘风·相鼠》也是一首大骂“鼠男”的诗歌。诗三章,章四句,全诗如下:

相鼠有皮,人而无仪!人而无仪,不死何为?!
相鼠有齿,人而无止!人而无止,不死何俟?!
相鼠有体,人而无礼!人而无礼,胡不遄(chuán)死?!

有学者把这首诗做了翻译:“看那老鼠还有皮,做人怎能没威仪。做人如果没威仪,不如早早就死去。看那老鼠还有齿,做人行为没节制。做人如果没节制,还等什么不去死?看那老鼠还有体,做人反而不守礼。做人如果不守礼,赶快去死别迟疑。”这个译诗比原诗“温柔”了许多,失去了好些愤恨的气势。

该诗是直接骂“人”毫无礼仪、禽兽不如,骂“人”“去死”的粗口。对于这首诗的解读,值得注意的是,“齐鲁韩毛”四家中的“鲁诗”认为是“妻谏夫”的诗歌,西汉班固《白虎通义·谏诤篇》承此说,以为是“妻谏夫之诗”。著有《诗经世本古义》的清代学者何楷、著有《诗古微》的清代学者魏源也均认可这样的理解。不过,如真的是夫妻间对话,这样的狠话粗口,要算是“语言暴力”,就是“家暴”了,当今的美女似乎没有必要学习骂人“去死”——咱要学习的话直接去报个散打或是跆拳道之类的班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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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硕鼠”无德,踹他!

《魏风·硕鼠》是大家最熟悉的,为了方便讨论,也录全诗如下:

硕鼠硕鼠,无食我黍!三岁贯女,莫我肯顾。逝将去女,适彼乐土。乐土乐土,爰得我所。

硕鼠硕鼠,无食我麦!三岁贯女,莫我肯德。逝将去女,适彼乐国。乐国乐国,爰得我直?

硕鼠硕鼠,无食我苗!三岁贯女,莫我肯劳。逝将去女,适彼乐郊。乐郊乐郊,谁之永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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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对《魏风·硕鼠》理解的源头在于《毛诗序》对此诗的解说。《毛诗序》认为《魏风·硕鼠》的主旨是:“《硕鼠》,刺重敛也。国人刺其君重敛,蚕食于民。不修其政,贪而畏人,若大鼠也。”但是,这样的解读是存有疑问的:且不论“君”会不会“畏人”,若此诗以“民”对于“君”立论的话,“三岁”之说有什么依据?再者,“民”何敢要求“君”眷顾、感恩戴德和慰劳(莫我肯顾、莫我肯德、莫我肯劳)?从《诗经》的编纂和用途而言,“诗”是用于礼制的,是用来歌舞的,统治者会不会把别人骂他们为“硕鼠”的诗歌编辑起来、排练歌舞用以演出呢?物伤其类,即便是其他地方的“剥削者”被骂,只要不是忘了吃药,统治者们也不会允许这样的歌舞上演——其实,即使真有这样的诗歌,统治者怎么会容忍把这样的诗歌编纂进《诗三百》呢。因此,“重敛”“蚕食”之说,不足凭信!

《诗经》中有三个方面明确的内证表明《魏风·硕鼠》指向男女情爱。第一,《诗经》中“硕”是美词,写人的,全部指向男女情爱。如《卫风·硕人》写新娘“齐侯之子”“硕人其颀,衣锦褧衣”;《陈风·泽陂》写思慕对象是“有美一人,硕大且卷”;《邶风·简兮》写爱慕的“西方美人”是“硕人俣俣,公庭万舞”;《唐风·椒聊》中的爱人是“彼其之子,硕大无朋”;迎娶新娘途中的赋诗《小雅·车舝》写新娘是“辰彼硕女,令德来教”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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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诗经》中的“三岁”是关于男女情爱与婚姻的固定表达,不用于“民”对“君”。大家熟知的有《王风•采葛》之“一日不见,如三岁兮”;再有《卫风·氓》之“自我徂尔,三岁食贫”和“三岁为妇,靡室劳矣”;另有《豳风·东山》之“自我不见,于今三年”用的是“三年”的说法,也是写到思念妻子,“妇叹于室”。

第三,上文详细探讨了《召南·行露》《鄘风·相鼠》两首诗,均是以“鼠”比渣男的。而《小雅·车舝》“辰彼硕女,令德来教”和《卫风·氓》之“三岁为妇,靡室劳矣”尤其值得注意。前者指出“德”的赞许,大约是说:“余生请您多多指教!”后者是“妇”抱怨“辛劳”,谴责“鼠男”“氓”对我毫无慰劳。

综上,《魏风·硕鼠》诗之本意或者是说这个“鼠男”太可恶,遇人不淑。怎么办?踹了他!啥也不说了,“逝将去女”,自由自在,自有乐土、乐国、乐郊在前头,坚强的内心,隐形的翅膀,人生自信能飞翔!

谨慎地总结一下,我认为,《诗经》中的“鼠”,《小雅·斯干》和《豳风·七月》写的是真老鼠,《召南·行露》《鄘风·相鼠》和《魏风·硕鼠》写的是“鼠男”。

您觉得呢?不服来辩啊,欢迎留言,我在这里,期待与您“疑义相与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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