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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阳城中心,数百年前住着谁?他们后来迁居何处?故事鲜为人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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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贵州,曾经"地无三尺平"的殊境,令诸多久远的文化得以留存。绚烂文化的基石,是寻常百姓祖祖辈辈的的日常与劳作。
       黔山深处,"非遗"蕴藏丰厚,这些从历史中迤逦而来的人和故事,世代传承、生生不息。

都溪村的前世今生

      贵阳市郊举办“二月场”的苗寨,都有自己悠久的历史和故事。数百年前,他们是真正的“城里人”,居住在喷水池一带,是今天贵阳车水马龙的中心城区。他们说,我们的祖先住在“黑洋大箐”,就是贵阳城!所以,我们抬棺木送葬,都不用抛撒买路钱,老祖宗就认我们。

都溪村“二月场”的祭祀活动  贵阳市非遗中心提供

      世事的沧桑让人感慨良多。苗家这话绝非臆断,它是掷地有声有根有据的。在见诸文字的史书中,屡屡有证。当然,史书的立场是站在官方一面,把少数民族称之为“夷”。而从其字里行间,仍能看出苗族当年盛况之一斑。明朝时“贵州本夷地,一路诸城,四顾皆苗”,“自贵阳而东,苗为夥”。(郭子章《黔记·诸夷》)

都溪二月场,抬“怎舵” 进场  陈明/摄影

      苗人既是贵阳的先祖,作为一名贵阳人如果不认识苗族,不理解苗族,失敬于先祖啊。

      因为战乱,苗族被迫迁出,都溪村就是其中的一个。都溪村也是当年举办二月场的苗族大寨子之一。它是一个能够代表当今贵阳农村“形象”的苗寨,20年前村民们已经拥有了几十辆大卡车。瓷砖贴面的小洋楼一栋栋拔地而起,除了种植蔬菜的土地之外,这里的乡村景观,已经被都市形象的赝品侵袭,所剩无几。

      在这样富裕的村子里,苗家的传统文化还有保存吗?其实,历史的印记是不可能一笔抹去的。人哪怕移民到一座城市里生活几十年,也不一定能够完全融入,更何况在本乡本土富裕起来的人们呢?我相信能够在这里寻觅到有关“二月场”的历史踪迹。

都溪二月场  贵阳市非遗中心提供

      我到都溪,一批都溪的苗族朋友聚拢来,其中之一是苗族小学教师王贵,它后来成为都溪的苗王。像他这样年岁者,如果自己不有心查访,已经没法厘清本民族的历史文化了。王贵有些与众不同,他与妻子唐云凤对本地苗家的源流根脉如数家珍。

      王贵说:“二月场大家至今都在跳,但只会‘朗场’、吹芦笙,晓得它缘起的人不多了;年轻人好像只要学一点表皮就满足了,也不在意这个。自己是经过多方打问,闲暇时和寨老喝酒摆古,才摸到一些根根的。当年老祖宗办‘二月场’牵连着一个有趣的传说。”

穿老苗装的都溪女子

      “大约是明末清初,偏坡的一个苗族老爹有二儿一女,住在深山老林,那里老虎豹子成群。老人家精心栽培了一蓬黄瓜,生怕有所闪失,就发誓说,谁要是偷食黄瓜,老虎就会把他吃了。”哦,不可思议,当年的黄瓜竟如此珍贵!“老爹一次出门回来,不见黄瓜了,盘问女儿后大惊失色,生怕自己立下的毒誓会伤及女儿。但话已出口,防不胜防。后来,女儿果真遭遇虎袭。千钧一发之际,一位不相识的年轻猎人冲上来杀虎救女。女儿感激不尽。可老爹一回来,后生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女儿相思成疾。为了寻找恩人后生,老爹想出一个办法,在二月十五那天‘放场’,邀集远近各寨苗人前来跳场,将后生遗落的草鞋和剑鞘摆出来让人识别,并许愿要把女儿嫁给救命恩人。一天两天过去了,直到第三天下午,高寨的一位后生赶来指认,鞋合脚、刀合鞘。老爹大喜,将女儿嫁给后生。于是,这个场就接着办下去了。小女嫁到高寨,二哥到石头寨上门,大哥留在都溪。所以,这三个相距不近的寨子就以七年为时间段,轮流举办跳场了。”

都溪二月场,苗王击铜鼓  陈明/摄影

      这三个苗寨中,二月场在哪个寨子举办,就由那个寨子的“苗王”主持。

      二月场的传说在贵阳市郊的苗寨有各种版本流传。苗人们讲述得真真切切,让人感到那场那景如在眼前;但当你往深处去想,它又蕴含一种神话般的空灵和飘渺。这也许正是二月场延续至今、永不衰败的魅力所在。

都溪二月场  陈明/摄影

      当年的花场什么样?老人告诉我,跳场最热闹的时候,远在三四里外就能听到吹芦笙、吹唢呐和擂鼓、打镲的声音。山林被震住了,平日里吼天吼地的老虎豹子,被惊吓躲得远远的,饿瘪了也不敢吭声露头;鸟儿都要“过节三天”不叫不唱,到处看热闹捡米饭吃哩!王贵估计,前来朗场者大约有七八万人,这个数字如今已无法考证。


都溪二月场  陈明/摄影

      民国时期,都溪苗人日子拮据;但祖辈传下来的的待客规矩谁都不能违背。放场的时候,他们在进寨必经的三岔路口烧起灶火埋锅造饭,煮上大锅的酸菜豆米供宾客享用。举办“二月场”的那几天,家家户户的饭甑都敞开迎客;没有米了,借米也要让满屋飘起饭菜香。只要来到都溪,就是贵客,走到哪家,端起碗同样尽饱尽醉。民国时期土匪猖獗,苗家银首饰值钱,富裕的苗人项圈、首饰加起来就有三四百两。贫穷的苗人也有一套盛装在身。都溪寨就要派人、扛火药枪到几个路口去迎客,同时充当“保镖”。十六日吃完早饭,还要一一送客。都溪极为讲究礼数,周到的礼仪贯穿了“二月场”,待客的气魄让他们引以为自豪。这也是老一辈苗人不会忘却的美好记忆。

都溪二月场  贵阳市非遗中心提供

      王贵说:“原先花场竖起的‘怎舵’上只有旗子,没有字。苗家本来就没有字嘛。清朝末,马阁老说,我们苗家人不识字,但‘怎舵’上应当有字,你写上字,后人就认识字了。于是就请客家人写上了汉字‘风调雨顺,国泰民安’。这个习俗一直保持到现在。”

都溪二月场  陈明/摄影

      这是当年没有文字的苗族对文字、文明的吸纳和尊重。然而,后来一些熟谙文字、全无阅读障碍的人,却并无这般情怀。文化与识字是两个概念,对文化的态度不取决于识字与否,而是内心深处有没有容得下文化的空间。都溪苗人就有这样的气度。这是我在多年田野行走中的一点感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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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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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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