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旮旮角角贵州史|是这位贵州老人,让成都重现芙蓉花开“四十里锦绣”壮丽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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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五十七年(1792),乾嘉学派的经学大师洪亮吉出任贵州学政。五十八年(1793),岁试遵义、大定等府,道经黔西。洪亮吉一进入黔西境内,就发觉书院、学舍、学田,无不井井有条。一问,才知道是曾任四川总督,授兵部尚书加太子太保的李世杰回乡后所倡导和兴办。刚进黔西城,有一年近八十的老人在两个人的扶掖下迎在路边。洪亮吉连忙下轿作揖,说:“怎么敢惊动您老人家的大驾?”老人笑着说:“我不是来迎接学使,我是来迎接不徇情面的贤者啊!”这位老人就是李世杰。

李世杰 图片来源于网络

六年前,洪亮吉正在河南巡抚毕沅幕府,和李世杰在河南开封有过一次长谈。乾隆五十一年(1786)李世杰回任四川总督时,因为清廷对金川持续用兵,地方必须供应军需,所以,四川府库耗空竭尽。而前任又征调赋敛频繁,民生凋敝。李世杰到任之后,明确规定:属下府、州、县官员,没有重要公务,不能随便到成都来;凡是有公事来成都者,不得超过日限;不得蓄音乐、侈宴会;不得装饰车马、置办官服;所挂朝珠,禁用香楠犀玉等材质;所着莽服,禁有刻丝顾绣。他自己在四川总督任内,没有宴请过一次客人。新任成都将军偕家口抵达时,他只是派人送了一只蒸豚和一只烧羊过去。用李世杰的话说,好比有一家家道中落,如果没有一个人先早夜辛劳操作,减省衣食,怎么能恢复元气呢?

成都城楼 图片来自网络

元日那天,李世杰吩咐厨房,准备十数斛的毕罗(有馅的面食),前来拜谒的属下吃完之后,让府、厅、州、县官员就在总督衙署分别拜见其上一级上司,相当于团拜。行礼毕,李世杰对大家说:按照惯例,今天大家要坐着轿子到处登门拜访,从早到晚,自己也辛苦,让随从们跟着受苦埋怨。大家都有父母妻子,何不早点回去,随从也就有半天的假日了!大家都称是。当地官场上过春节虚文矫饰的风习,也就逐渐改变了。

官员互拜 图片来自网络

李世杰任内,府库空虚的四川恢复了元气,到李世杰调任江南时,商贸日趋繁荣,仓库缺额者渐已填补。乾隆谕旨称赞“此系李世杰一人之功”。

乾隆五十三年(1788),廓尔喀军队入侵西藏地区,先后攻陷了聂拉木、吉隆等地。清廷随即调兵进剿。李世杰亦于成都抽调满兵500名,绿营兵1300人,屯练降“番”兵1200人,交由提督成德、总兵穆克登阿率领,经打箭炉(今四川康定)、里塘(今四川理塘),驰赴后藏。“又奏发米万三千三百石运西藏,足敷兵食”,自己坐镇打箭炉。但是,当清军日夜兼程,奔赴藏廓边境之时,驻藏大臣、噶伦等官员私自与廓尔塔议和,每年给廓尔塔300个银锭,廓尔喀撤军,清军无功而返。

乾隆五十六年(1791),廓尔喀兵再次突袭西藏,掳掠了札什伦布寺。福康安奉旨率兵入藏,征讨廓尔喀,收复失地,廓尔喀在清军的凌厉攻势下投降,重新勘定边界,遣使觐见乾隆皇帝,成为藩属国。这时,李世杰已告老还乡。

福康安 图片来自网络

李世杰在四川总督任上,还干了一件事,使成都老百姓流传至今。成都别称“芙蓉城”,已逾千年。后蜀主孟昶令“城上尽种芙蓉,九月间盛开,望之皆如锦绣”。所以李世杰认为:“孟蜀时,于成都城遍种芙蓉,至秋花开,四十里如锦绣,因名锦城。自孟蜀至今,几千百年,城之建置不一,而芙蓉亦芟殆尽,盖名存而实亡者,久矣”。于是他力图重现成都芙蓉花开“四十里如锦绣”的壮丽景象。

芙蓉花 图片来自网络

前任四川总督福康安曾经彻底重修成都城垣,周围计二十二里八分。同时,对城市街坊进行了总体规划和全面建设。因工程浩大,李世杰继任后继续修建,“承其乏,乃督工员经营,阅二年而蒇事”。“其楼观壮丽,城堑完固,冠于西南”。同时率僚属捐俸改造城内泥泞道路。乾隆五十四(1789)年,在城垣街坊建设完工后,李世杰“命有司于内外城隅,遍种芙蓉,且间以桃柳,用毕斯役焉”。他说:“此时弱质柔条,敷荣竞秀,异日葱葱郁郁,蔚为茂林,匪惟春秋佳日,望若画图,而风雨之飘摇,冰霜之剥蚀,举斯城之所不能自庇者,得此千章围绕,如屏如藩,则斯城全川之保障,而芙蓉桃柳又斯城之保障也乎?”别看芙蓉桃柳现在还是弱质柔条,以后就会葱葱郁郁,蔚为茂林,不光是春秋两季,迤逦的城垣上盛开着连绵的芙蓉花,像图画一样,就是到了冬夏,不论是风雨,还是冰霜,它们都会像屏障护卫成都城。

芙蓉花开 图片来自网络

李世杰捐从九品即用,进入仕途。从一名低级吏员擢升为封疆大吏,被称为“仕而后学,摘发钩距,必得要领”。居于官场的时间长达四十七年,但是挨的处分也不少。当时地方大员也有挨七、八次处分的,不过不如李世杰挨的多。据记载,从乾隆四十七年(1782)李世杰任四川按察使开始,到五十四年(1789)奏请解任获准,共有十三次。不是免职留任,就是降级留任,还曾被罚停养廉银三年。缘由大多是“失察”,没有一桩是与贪腐有关的。幸而每次都是处分不久就开复,而且最后一次处分是罚俸一年,次年就召进京,授兵部尚书,加太子太保衔。李世杰在打箭炉时足受寒湿,致不能行,准紫禁城乘坐肩舆,召见时由内侍扶掖。由此可见乾隆对李世杰的认可:“每言其不通文理,然屡褒其能事,礼遇优厚”。


延伸阅读:

李世杰(1716~1794),字汉山,号云岩,贵州黔西人。敏慧凝重,倜党不羁,不好章句,喜习骑射。父为其入赀,乾隆九年(1744)得任江苏常熟县黄泗浦巡检,升金匮主簿。同僚助资,报捐知州。二十二年(1756)任泰州知州。二十七年(1762)迁镇江知府。三十年(1765)升安徽芜湖道。乾隆三十三年(1768)回乡守制。三十六年(1771)补四川盐驿道,升四川按察使。四十年(1775),升湖北布政使。四十四年(1779),迁广西巡抚,母丧,回乡守制。四十六年(1781),起为湖南巡抚。次年(1782)调任河南巡抚。四十八年(1783)迁四川总督。五十一年(1786),任两江总督。五十二(1787),复任四川总督。五十四年(1789)奏请解任,获准。五十五年(1790)授兵部尚书。五十九年(1794)病卒。谥恭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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