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莲珍,贵州广顺县布依族人,十七、八岁时离家逃避婚姻,后被当地地主少爷陈正明强行成亲,为二房小老婆。不久掌管了陈家祖业,学会了骑马、打枪。她生有一个女孩,5年后亡夫。为了保家产豢养了几个保镖和一支武装,打垮了陈家抢夺财产的80多人的武装,由此声威大振,“双枪女”的名声远近闻名。
1949年1月惠水、长顺解放。人民解放军入川后,被五县游击司令、贵州人民反共自卫救国军总司令曹绍华委为大队长,称为“匪中女将”。1953年2月在洗马河被活捉。
1953年6月5日,惠水县大操场公判大会
杨勇:大家安静一下,现在我宣布公判大会现在开始。
法院院长:匪首曹山豹,52岁,长平县人,曾任省反共救国军司令等职。自本省解放后,该匪不但未遵照人民政府之宽大政策,进行自首,以图自新,反而变本加厉,甘与人民为敌,纠集其匪徒窜扰于湘黔地区。大肆抢劫烧杀,强奸妇女,杀害农会干部,破坏国家财产。该匪罪恶累累,人心愤恨,莫不以早除此害为快事。本县人民政府为维持革命秩序,保障人民生命财产安全,对十恶不赦,首恶分子决于严惩,判处曹山豹死刑,押赴刑场,执行枪决。
众人:严惩匪首,枪毙曹山豹!严惩匪首,枪毙曹山豹!严惩匪首,枪毙曹山豹!
李达:以下十名土匪恶霸作恶多端,长期与人民为敌。判处黄春宝、武三喜等十名土匪恶霸死刑,立即执行枪决!
众人:枪毙!枪毙!枪毙!
杨勇:大家请安静一下,请安静!请李参谋长继续说下去。
李达:乡亲们,同志们,今天我们对28名土匪进行了公审公判。对这些对人民犯下罪行的土匪,我们严惩不贷,可以说是大快人心呐!但是,这台下还有一个人,这个人就是程莲珍,今天来参加公判大会的老百姓成千上万,我相信大部分人都听说过她,一个女土匪,还是个女匪首,当过反共自卫军的副司令。说起她,很多人会心惊胆战呐,骑大马,挎双枪,而且枪法特准,很有传奇色彩嘛,是不是?
百姓:杀了她,她跟罗绍铨欺压百姓,血债累累,杀了她!
众人:杀了她,杀了她!
程莲珍被捕(影视形象)。图片来源于电视剧《大西南剿匪》
李达:大家静一静,静一静。要说程莲珍是不是血债累累,我们经过仔细调查,发现事情不是这样的,我们共产党人是最讲实事求是的。程莲珍名气大,有很多原因,相当长一段时间,她是跟土匪罗绍铨混在一起,所以罗绍铨犯下的血案,不管青红皂白的,都跟她沾上了边。今天啊,我要在这里替程莲珍说清楚,这个程莲珍还够不上土匪里的首恶。
李达:对程莲珍到底怎么处置,怎么判决?我不瞒大家说呀,我们的干部战士里也有争论,前不久我到北京向中央首长汇报工作,顺便把程莲珍的情况也做了汇报。我说这个女匪首下面有的要杀,有的要放,到底怎么处置我们还没有形成一致的意见,你们猜怎么着?参加会议的中央首长用肯定的语气说:“不能杀!”听我介绍了程莲珍一生的曲折经历,他们商量了很久,最后都认为程莲珍是在旧社会被逼为匪的,又没有做过什么特别大的血案和民愤。还是应该给她一条生路。同志们,一个少数民族的女匪首,牵动了共和国领导人的心啊,这是为什么?这就是因为我们共产党是实事求是的!我们共产党是最讲民族政策的!
众人:好!
李达:大家想一想,共和国的最高领导,关心一个女匪首的生死。不杀她,还要放了她,这是多大的气魄,多么宽广的胸怀呀!
众人:毛主席万岁,共产党万岁!毛主席万岁,共产党万岁!
李达:下面就请法院院长来宣布判决结果。
法院院长:惠水县人民法院根据程莲珍的特殊经历,鉴于她有悔过自新的表现,宣判如下,对程莲珍实行特赦,当场释放!
众人:毛主席万岁,共产党万岁!毛主席万岁,共产党万岁!
百姓:丫蛋,听到了没?你妈妈不用死了!
程莲珍:是毛主席和共产党救了我,毛主席万岁!共产党万岁!
这个被共和国首长特赦的女匪首就是程莲珍。毛泽东曾对李达这样说:“我们好不容易抓到了一个女匪首。我们剿匪,在民族地区,要注意民族关系,你说她是匪首,那少数民族还说她是英雄呢。三国有个‘七擒孟获’,孔明能做到,我们‘三擒三纵’‘四擒四纵’行不行呢?我们共产党人还没有孔明的胸怀吗?我们比他要强得多,不能杀。”
程莲珍当庭释放的这个结果让在场的少数民族群众惊呆了,程莲珍本人更是受到极大的震动。她非常感激,后为报不杀之恩,主动申请参加县的清匪反霸工作。她现身说法,大讲共产党的宽大政策,还三番五次钻进一些土匪藏匿的山洞,面对面地劝降。
程莲珍
场景:山洞内
程莲珍:龙桥,你也自新吧。不管怎么样,以后至少能睡个安稳觉。再也不用东躲西藏了。
岑龙桥:什么叫自新呀?
程莲珍:就是向人民政府和解放军坦白自己的罪行。
岑龙桥:你说这话,我都不敢认识你了,幺妹。这才几天呀!我跟你说,我岑龙桥,从当土匪那天起,就从来没想着要投降!
程莲珍:这不是投降,是自新!
岑龙桥:这跟投降有什么两样?你以为共产党把你一个人放了,以后就不会再找你麻烦了吗?那为什么把曹山豹给毙了?这完全是共产党在给你耍花招呢。
程莲珍:我告诉你,他们不杀我,是共产党和毛主席对我网开一面。
岑龙桥:毛主席是谁呀?毛主席,他打败了蒋委员长,那他就比蒋委员长的官大,他能来管你这点芝麻小事?人家得吃饭吧?得喝酒吧?得睡觉吧?所以他们现在放你这不是花招,是什么呀?
程莲珍:李参谋长跟我讲了诸葛亮擒孟获,七擒七纵,所以放了我一马,解放军会对那些投诚自新的土匪优待的,像我这样的土匪头子他们都放了,还会对他们怎么样?
岑龙桥:他们放你完全是为了标榜他们自己,一旦其他的兄弟下山,他们全部把他们绑了以后,说不定哪天就把你拉出去,一枪给毙了。
程莲珍:你根本就不了解共产党。共产党是讲信用的。龙桥,你就带着你的兄弟们下山吧。下山才是出路啊!
岑龙桥:幺妹,你真是喝了迷魂汤了!
程莲珍:我看你才是喝了迷魂汤,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你这样下去,日子长不了。
岑龙桥: 我身上有这么多血案,共产党是不会饶了我的。
程莲珍:你的事我都跟李参谋长他们说过了,那解放军并不是你杀的,是特派员他们干的。共产党也说了,他们会认真核实的,我的话他们是听进去了。龙桥,只要你肯自新,只要你肯下山。共产党一定会给你出路的。 毛主席他就像救苦救难的活菩萨,现在是老百姓拥戴他,他做的事是让人心服口服。你觉得这样的天下你还能翻过来吗?
岑龙桥:我早就不相信什么菩萨了,我已经走不回去了。
程莲珍:你这个人就是太要强了,打碎了牙也要往自己肚子里咽。你有那么多的兄弟,其实你就是孤零零一个人。你就下山吧,下山之后重新做人,哪怕是坐几年牢,你也是人,不是鬼,也不是匪。
在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就有岑龙桥、班启金等22名匪徒向人民政府投降。匪首岑正学、陈老毛、陈登安三个人,拒不投降,程莲珍动员他们家属去劝降多次,均未奏效,于是她带着部队进山搜剿,将这三名顽匪击毙。对程莲珍立功赎罪的积极表现,党和政府给予了肯定和表扬,后来程莲珍被安排到县轴承厂当工人,不久又当了县政协委员。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她当上了县政协常委。
程莲珍与时任贵州省统战部部长王思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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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目由中共贵州省委宣传部指导制作播出。
策划统筹:侯莹
微剧编辑:张棋 林海峰
后期制作:龙静宜
图文编辑:李珮成
旁白:周茜
配音演员:龙静宜 饰 程莲珍
龙 斌 饰 杨 勇
杨智桦 饰 法院院长
林海峰 饰 李 达
李珮成 饰 岑龙桥
资料来源:
1、来自李延国、李庆华著《根据地 中国共产党人不能忘却的记忆》
2、唐承德,《贵州近现代人物资料》,1997
3、来自 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 贵州省委员会文史资料委员会编 贵州少数民族文史资料专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