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5月31日起,《记忆贵州》栏目将播出苗族文化纪录片《苗族祭白虎》《苗年》《苗族贾理》和《敬桥节》,每部两集,共八集。让我们一起聆听一个古老的民族,细细述说这些神秘的故事。
6月14日周二20点10分,《苗年》第一集,将在贵州六频道《记忆贵州》栏目播出,敬请届时收看。
《苗年》
第一集
郎德苗寨的鬼师陈俊章最近有些心事重重。他的儿子出去打工了,好久都没有回家来看看。鬼师有些想念儿子,他希望今年的苗年儿子能够回来,而且对家里的生计他还有一些长远的打算。眼看苗年快要到了,儿子却来信说,今年恐怕不回来过年了。
鬼师把儿子的信揣在身上,这几天反反复复拿出来看了好多遍,他真的希望儿子苗年时能够回来,和家人一道过年。作为父亲的鬼师一直想着为儿子做些什么。
阿勇是郎德苗寨村支书的儿媳妇。在黔东南州雷山县的众多苗族村寨中,郎德苗寨是最早开办乡村旅游的苗寨。阿勇勤快能干,思想观念比较开放,每当村寨有游客来的时候,阿勇就会提着篮子出门去向游客售卖一些旅游小商品。
向游客卖东西,这个行为再平常不过了。不过在苗寨里面,人们的观念普遍比较保守。尤其是女性,大多数在家养猪,干农活,做家务,带孩子。性格羞怯的阿勇先迈出了第一步,这在当初,是需要一些勇气的。
郎德苗寨自从开办起了乡村旅游以后,与外界的接触越来越频繁广泛。各地的游客纷纷来到郎德。没有游客来的时候,郎德依然是一个安静的村落。苗寨里的村民各安其位的打理着自己的日常生活,这种生活给他们提供牢固稳靠的基本满足。
某种意义上,郎德人依靠自己的庄稼,依靠自己的养殖,依靠自己的织绣,便可以解决生活的基本需要。传统意义上,它是一个依靠外界较少的,自食其力,丰衣足食的社区。当然改革开放,搞活经济,搞旅游,给郎德苗人带来了更多的谋生手段和更多的财富。
阿勇决定把自己的家办成一个客栈和农家乐餐饮店。这样游客能在村寨里住下来和当地人一块吃住,对苗寨文化有较深的体验,同时又能够增加收入,这是发展民族风情文化旅游的一个很可取的思路,阿勇正是看中了这一点,虽然这也是有一定的风险的,但阿勇还是决定尝试一下。
趁着今天家里没有游客来访,有空闲的时间,阿勇把过苗年要穿的衣服拿出来缝上银饰。郎德苗寨的妇女,过苗年时要跳芦笙。在那个盛大的场合下,女人一定要穿上只有在重大的活动时,才会用到的苗族盛装。那是由彩色绣片和银饰组合起来的礼服。
黔东南地区是说东部方言苗语的苗族大聚居地,雷公山一带,清水江流域的苗族村寨自古以来都有过苗年的习俗,郎德苗寨年年都要过苗年,自从开办乡村旅游以来,每年的苗年都会引来专门看苗年的观光客。
今年的苗年来客不少,一大早郎德的村民已经在为来宾举行进寨仪式了。苗家迎客进寨的规矩,进寨门之前,客人要喝主人敬的一碗酒,身着盛装的阿勇也去寨门口唱歌迎客,给客人敬酒。在高亢嘹亮的歌声中阿勇也慢慢克服着自己性格上的羞怯,越来越显得自信大方。
阿勇家今天来了不少光顾的客人。阿勇是郎德苗寨第一个开办起“农家乐”的人。如今阿勇已经不再像当初做生意时那样羞怯,而是自信从容。她真诚而豪迈的敬酒总是给客人带来很多惊喜。
郎德最隆重的庆典就是在芦笙场跳芦笙,这是一场全寨人都可以自由参加的踩鼓仪式。还没开场,芦笙场周围已经坐满了人,郎德的年轻人组成的表演队率先为来宾跳起自己编排的苗族舞蹈。
跳芦笙开始了,寨老和芦笙队走在前面,随着芦笙和铜鼓的节拍,人们款款移步,蹈着有韵律的脚步,按逆时针方向缓慢前行。随着时间的推移,参与到跳芦笙的人越来越多,形成一个多层的巨大圈舞阵容。所有的人都沉浸在踩鼓仪式的氛围当中,浑然一体的人们,进入到与祖先同在,与万物同在的忘我之境。
苗族村寨是血缘关系很强的聚落,家族的势力很强大。任何一个家庭中凡有大事,家族里的人都会出来给予帮忙。像建新房这种事情,除了家族的人,村寨里其他的人家,尤其是关系好的邻里都会前来帮忙。
今天建新房到了立排扇,竖房架的阶段了,这是盖房过程中最大的工程,需要人多才能完成。为了答谢和酬劳帮忙的众人,也是为了庆贺上梁的落成,主人家杀了一头猪。鬼师的妻子窝九在几个妇女的帮助下,准备了丰盛的晚餐。
在大家齐心协力的帮助下,房架很快就立好了。大梁上好的时候,人们放起了鞭炮,听到鞭炮响起,寨子里的女人们像是约好似的,纷纷而来,给事主家送来一升米,一些鸡蛋,这也是属于帮忙的一部分。
寨老为上梁做了一个简单的仪式。在新落成的屋架下,大家聚在一起,摆开了长宴,热热闹闹的大吃一顿。庆贺主人家建了新房。
鬼师建新房的计划正在一步步的从脑袋里的计划变成眼前的现实。房架立好之后,接下来便是要给房子盖瓦。这道工作不像立房架那样,需要很多的人帮忙。不过,还是需要一些人手来帮助递瓦、盖瓦才行。家族里来了一些人当帮手,工作比较轻松,人们有说有笑的忙碌着。
今天是自己家建新房,窝九忙着做饭做菜,招待到来的客人们,每件事她都调理得有条不紊,是鬼师家庭生活中最得力的助手。
盖瓦的工作进行得很顺利,经过一天的忙碌,新房的屋顶全部盖上了青瓦。只有新房和老房的接缝处还有几行椽皮还没盖瓦。明天再花一点时间就可以做完。原来的半栋房子此刻已经变成了一栋完整的大屋。鬼师看着青瓦铺盖的屋顶,心里感到很是欣慰。
雷公山一带的苗族村寨过苗年不像汉族人过春节有着统一的时间。不同的苗寨是按自己的时间节律推算过苗年的日子的。因此,各个苗寨的苗年是错落开过的。过年时间相互接近,但具体时间却不同。这种不一致的过年,有利于各个村寨在苗年期间可以有很好的互动往来。
对于苗族人来说,苗年是他们的日常生活中的一个节点,是一年的终结和另一年的开端,农耕文化无限循环往复的社会生活节奏,通过苗年得到了调剂和重新的整饬。
每周二20点10分,贵州非物质文化遗产电视栏目《记忆贵州》在贵州广播电视台贵州六频道播出,敬请收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