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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说夜郎丨南笼起义军师,安龙桑氏家族的“离经叛道”者

动静原创撰文:龙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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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文物立足,以史料为盾,

虎视牂牁,鹰瞵万峰,解读历史。

波澜壮阔的南笼起义,有一人身份比较特殊,《兴义府志·嘉庆平南笼府苗改名兴义府本末》特别记载:“伪军师,桑洪升。汉人,郡生员也”。换句话说,作为安龙府城本土培养的一位汉族优秀人才,作为清廷正统官僚体系的一员,桑洪升不仅冒家族之大不韪,积极参加了这场民族起义,甚至还作为起义的中坚力量,出谋划策,运筹帷幄,与志书中记载桑家的其他成员,格格不入,可谓“离经叛道”者。

据安龙《桑氏家谱》,桑家祖籍上元(今南京市江宁区),明洪武年间调北征南而来,世袭军职为官。第一代桑友,明正统四年(1439)官居安隆所正六品百户,即掌管百户的百夫之长。桑友“以德抚下,部卒感化”,明天顺八年(1464),以“征东苗及黎平苗有功”,升安隆所从五品副千户。第二代桑英袭职,明弘治十四年(1501),“普安贼福佑叛”,桑英“率安隆(所)士兵讨平”,升安隆所正五品千户。第三代桑武于明嘉靖(1522-1566)年间世袭。第四代桑爵于明隆庆二年(1568)世袭。第五代桑拱宸于明万历(1573-1620)年间世袭。第六代桑奠国以生员身份,于明天启(1621-1627)年间世袭。第七代桑筠劲于明末世袭。明亡清兴,桑氏家族作为明代遗老遗少,逐步淡出军政舞台。好在家族人丁兴旺,枝繁叶茂,以府城为中心,散布周围乡里,扎下根来。

清中期之后,桑氏一门以深厚学养和底蕴,慢慢复出。代表人物是乾隆岁贡生桑扶圣,家住府城文庙街,字鲁瞻,性淳。谨工诗文,好学不倦,“一时从学者甚众”。桑扶圣因“以事继母”请辞,但“学者乃就其家,各结草舍从学,其慕恋如此,乡饮为大宾”,就是学生不愿离去,在桑家附近“打地铺”继续学习,把桑扶圣奉为“乡饮大宾”,最德高望重之人。乾隆十三年(1748),贵州学政叶酉及内阁学士朱公“皆表其门”,题字表彰。桑母通晓大义,让桑扶圣“务要忧心”,桑氏“宗族称孝焉”。另外,乾隆时期桑家还出了两位岁贡生,桑模和桑宏灿,家住府城北街。

清嘉庆初期的南笼起义,安龙桑家出现四位重要人物。

桑公鸿升之墓拓片 黔西南州博物馆藏

第一位即起义军的军师桑洪升,其在嘉庆二年(1897)八月之洞洒、当丈之役被俘,与其同时被俘的还有“七绺须”韦朝元之妻贺氏。同年九月,桑洪升与义军首领王囊仙、韦朝元被云贵总督勒保押送京城,府志记载“入都献俘,尽磔之”,即分裂肢体而亡。1982年清明节,安龙桑氏合族为其修墓立碑,碑曰:“桑公鸿升之墓”。

云贵总督勒保奏报攻克洞洒、当丈图 图片来源:故宫博物院

第二位桑汉,字倬菴,家住府城东门坡。“初官(七品)把总”,即南笼府相当于连长的下级军官。乾隆六十年(1795),桑汉前往湘黔边界平息“楚苗”,因“征铜仁苗有功”。“嘉庆初苗平”后,又派往四川达州镇压白莲教起义。“岁余,以功升(青海)循化(营六品)参将,与贼战,大胜之”,后因追击贼寇“堕水亡”,追封五品云骑尉世袭。

第三位桑揆,字一斋。“武生,有智略,嘉庆二年苗变”,桑揆“捐金招募义勇”,并在士绅主持管理的“公局”负责筹款调度,“以勤慎称”。此外,桑揆与“桑鸿照、周云汉等,图画各属险要道里”,绘制军用地图,献给云贵总督。勒保“奇之,予六品官服,以奖其功”。时以桑揆“率兵为导”,领兵作军队向导。只是南笼起义还未完全平息,桑揆便“以劳卒于军中”。遗憾的是,府志将其归类“出粟饷兵者”,未赐祀昭忠祠和忠义祠。

第四位即协助桑揆绘制军用地图的桑鸿照,桑鸿照为南笼府无品级吏员,府志称其“以山木供薪者”,即把自家的山林充公,作为清廷军队后勤所需木材使用。桑揆与桑鸿照二人,战后皆受朝廷嘉奖。南笼起义,安龙府城殉难千余人,其中府城的桑鸿印、桑鸿都,家住黑土坡的桑同、桑明,家住孙家坡的桑盛,均殉难,赐祀忠义祠。另外,安龙桑家还涌现了三位自杀以保全贞节的烈女。一为嫁给杨家的杨桑氏,二为嫁给李家的李桑氏,三为嫁给朱家的朱桑氏,均入祀烈女祠。

南笼起义被镇压后,南笼府改名兴义府,同时军事机构安笼镇改为安义镇,主要统辖镇标三营,即左营(驻守兴义)、中营(驻守府城安龙)和右营(驻守兴仁)。这期间安龙桑家出了一位武将桑洪英,担任安义镇六品千总,驻守册亨。嘉庆二十五年(1820),升任左营五品守备,驻守兴义县。道光年间,因故又降为右营千总,驻守新城(兴仁)。嘉庆、道光时期,安龙桑家似乎武的方面表现平平,但文的方面,涌现了几位诗词大家。

桑滋,字雨时,府城东门外黄土坡人。嘉庆十八年(1813)拔贡生,工诗文。“家有园林,种竹栽花”,称“桑家院”。桑滋“读书赋诗以自娱,不求闻达”,著《雨时诗稿》一卷。桑滋曾协助知府张锳修建兴义府试院,受到朝廷嘉奖。有《自赞》一诗,较能反映其性格,云:“小砚小砚,白头黧面。性好读书,不知耕佃。不善营谋,不识机变。终身碌碌,无所表见。终日兀坐,轻摇羽扇。何以写心,圣经贤传。何以怡情,松筠竹箭。不荣不辱,无歆无羡。烹茗吟诗,眠迟起晏。夫子曰:硁硁然。小人哉:硁硁石声。小石之坚确者,是谓小砚。”此诗不仅风趣,又流传甚广,故桑滋又号小砚。

道光时期,安龙桑家出了两位恩贡生,其一为桑景茂,履历不详。其二为桑湛,字露亭,家住府城前街。工文,尤工诗,善雕琢,著《露亭诗稿》传世。其有一首《珍珠泉》,写安龙八景之龙井山脚的“龙泉涌珠”,云:“一串牟尼出井泉,喷从石窦像珠联。源头混混探骊得,水面荧荧倩蚁穿。激起何曾殊照乘,跳来原不乱登船。渟流山下无穷碧,惠我岑南亿万年”。除了美景,又暗喻了饮水思源,诗中的“岑南”,就是安龙历史上的别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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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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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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