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报制图 赵元靖)
锄头生锈脱落,锄把却蹭得铮亮光滑,瞧“我”这一身历经沧桑的模样,不知该苛责岁月蹉跎,还是该嗔怪山野田间日复一日的磨砺。作为“大关精神麻怀干劲陈列馆”里的一款万能农具,“我”虽然模样已不复当年,但在几十年前大关人劈山造田的那段历史记忆中,“我”曾与一双双紧握的手一起使出浑身解数,造就了“抠千年土、劈万年石”的麻山传奇。
“连妹不连山里头,包谷落地守老猴。要想跟妹谈恩爱,除非包谷打上楼。”这首流传于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的民谣,道不尽“不适宜人类生存”的麻山地带有多少辛酸苦楚。“一年辛苦半年粮,冷锅冷灶装月亮”的罗甸县大关村,更是痛中之痛、贫中之贫。那时,大关村12个组265户人家,散居在60多个山窝窝里。由于石漠化严重,山多地少土薄,全村找不出一块超过10平方米的自然平整地,也没有一块水田,村民们只能在石缝里撒几颗包谷、种几垄红薯,勉强讨口饭吃。1980年,全村人均粮食持有量仅130斤,人均纯收入45元。
为了解决温饱,大关人向着石山、岩山发起了挑战。“苦熬不如苦干,劈石抠土也要造出水田。”大关村老支书何元亮喊出豪言壮语。1984年,在他的带领下,祖祖辈辈在饥饿、贫穷中饱受磨难的大关人挺直腰杆,向石山宣战。
那一阵阵响彻山野的“铛铛”声响起,男人抡大锤,女人掌钢钎,老人小孩手握锄头砌石抠土,“我”也在人们手中卖劲出力造田。大关人使用“我”从一条条的石缝里把泥土一点点抠出来堆起。然后把石林炸开,大石填坑、凹砌堡坎,碎石细沙铺面,用黄泥镶平夯实后,再将1米厚的泥土铺在石面上。造这样一亩田,最少要翻动800立方石头,回填150立方土,期间流了多少血与泪,在“我”锈迹斑斑的身上还能看到些许影子。
苦心人,天不负。从1984年到1997年,大关村村民不等不靠,全村男女老少锤敲锄挖、肩挑背扛、流血流汗,在石旮旯里造出1000多亩保灌农田,“我”和大关人一起在自己造就的米粮川上第一次尝到泥土的芳香。人们哼起了欢乐的小调,起早贪黑披星戴月跑到田地里忙活,演绎了一段“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的乡野闲趣。后来,有人说大关村创造了“自力更生、艰苦奋斗、坚韧不拔,苦干实干”的大关精神,为典型的喀斯特石漠化山区脱贫致富找到了一条出路。如今再回头看着大关村的一亩亩血田、火烧田、老少田、夫妻田……“我”似乎更能理解这句话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