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州文化老人 | 理论物理学家张永立

在现代贵州历史舞台上，有一批值得被我们熟记的文化人物，他们是录入了贵州反清斗争中第一个宣传新文化新思想的贵州辛亥革命先驱平刚，民国《贵州通志》的总编纂任可澄、杨恩元，中国建筑学奠基人之一的朱启钤，享誉全国的大书法家严寅亮、萧娴，著名出版家、作家、教育家谢六逸、马宗荣等。动静为大家选编了宋洪宪《贵州现代文化人物》一书中的篇目，讲述他们的主要履历，介绍他们在文化事业上的突出成绩。

理论物理学家张永立

“我的学生中学习最好的是中国的张永立！”这是世界著名数学家、世界数学学会名誉主席，比利时鲁文大学教授德・拉・瓦尔・甫山（De la vallee poussion）在张永立获博士荣衔后所说的话，表达了这位伟大学者对自己培养的学生的高度赞赏。

张永立（1912-1972年），贵州省贵筑县人。1912年出生于一个信奉天主教的家庭，洗名老椤佐。其父张翼卿，字瑞霖，通晓法文，做过省政府的军事法官、省政府参议。张永立自幼聪明好学、博闻强记，尤爱学习新知识。在父亲的引导下，张永立对数学和英语、法语、德语、拉丁语四种文字的学习尤其用心，为后来深入钻研科学打下了良好基础。张永立入贵阳正谊小学，受良师教导，加上自己的努力，数学、外语等科成绩优异。1926年，张永立考入贵阳模范中学，1931年张永立中学毕业后考取上海震旦大学攻读数理。学习期间他除了保持各科成绩优秀外，还花很大精力于研究工作，经常发表学习心得文章，并主办了该院系的《理工杂志》，常与投稿作者、同学及任课老师探讨学术问题。与此同时，张永立还撰写成《矢算初步》一书，1937年商务印书馆出版（并于1942年获文通书局再版），在学校师生间及当时上海的科学界产生了一定影响。1935年张永立毕业于震旦大学，考入世界闻名的比利时鲁文天主教大学攻读博士学位。在数学大师德・拉・瓦尔・甫山和著名物理学家、天文学家雷美德等指导下，张永立从事数学、物理学的研究，经过刻苦深入的钻研，撰写出数篇优秀的论文。1938年毕业时，他撰写的博士论文《宇宙线与乙烯分子的振动》，在答辩中因见识卓著、论证精密，取得第一名的成绩而获该校博士学位，张永立时年26岁。

张永立在鲁文大学博士毕业之时，祖国正处于抗日战争最为艰难时期。怀着热爱祖国、关心患难同胞之心的张永立，婉言谢绝了史笃默教授请他去美国麻省理工学院工作的邀请，决心回国效力。1939年，张永立回国后，先执教于内迁的上海震旦大学、大夏大学，又转入国立贵州农工学院、新成立的国立贵阳师范学院及国立贵州大学任教授、系主任等教职。任教期间，张永立对教学工作极为负责，关心学生成长，使受教者感念至深。在日寇侵占我国沿海及中心城市，大量出版机构倒闭或内迁而无法正常运营的情况下，张永立十分关注贵州的文化出版事业。在此期间，他应贵阳文通书局华问渠及该局编辑所负责人马宗荣、谢六逸之邀，兼任了文通书局编辑所编审委员会委员、出版部主任，编辑出版了大量文史、科技、卫生等各类书籍，为战乱中保存延续中华文脉，尽了自己应尽之力。他与马宗荣、谢六逸分科主编出版了《大学丛书》《实用科学丛书》和中小学教科书等大中小学必用的教学书，缓解了战时西南诸省大、中、小学教科书紧缺的困局。同时，张永立不顾身兼数职的辛劳，接任《文讯》月刊主编。通过这些工作和张永立等人的努力，使文通书局由一地方的小出版机构，一跃跻身于全国七大书局之一。工作稍有余暇，张永立还应邀深入贵阳各界举办大众科学讲座，同时他还亲自主讲，介绍激光、原子反应及天文学等科学原理，受到听众的普遍欢迎。1945年，张永立又协助天主教贵阳教区创办了程万中学。该校管理良好，教学质量优异，被社会评为贵阳中学中的后起之秀，张永立被推举为程万中学董事长。与此同时，他还兼任了中国天文学会贵州分会理事。

1949年秋，张永立应邀赴云南大学讲学，因其讲授颇得同行和广大学生的欢迎，被云南大学聘为物理系教授。云南解放后，张永立继续留校任教，并任云南大学物理系光学、理论物理专门组主任，负责筹建云南宜良宇宙线观测站。张永立曾两次被选为云南省人民代表，出席第三届全国政治协商会议。1960年，在教学之余，他将研究多年的爱因斯坦相对论的成果集中梳理并深入系统地研究，开始撰写《相对论导论》这本重要的科学论著。1963年张永立患脑血栓，病稍见好他又坚持撰写该书直至1965年全书脱稿，并以该书作为教材，把学生引入相对论奇妙的空间，受到学生普遍欢迎。他的学生中产生了物理学家易家训、数学家秦元勋、越民义这样的优秀人才。“文化大革命”中，张永立受到冲击，但仍未中辍其研究工作。1972年10月24日，因心肌梗死，抢救无效，张永立在昆明逝世。

作为一个在世界上有广泛影响，在数学和理论物理学、空间物理学方面有突出贡献的科学家，张永立的研究成果早在比利时留学期间就已经为世界所知。在比利时求学时，他开创了星际空间有机分子形成的研究工作，发表了《单氚乙烯分子的拉曼光谱》《单氚乙烯分子的振动模式及频率的计算》等著名论文，成为国际学术界讨论星际有机分子的奠基性论著。在分子振动理论中，有获国际学术界公认的、以他的名字命名的“张永立函数”。

同是在鲁文大学读博期间，张永立找到宇宙线强度的锥体分布规律。他发表的《近赤道的宇宙线轨道》《无限靠近赤道的宇宙线锥体》等论文，成为这一理论确立的核心成果。他与史笃默、勒梅特等人一道被誉为宇宙线锥体理论的主要奠基人。

1994年，为纪念宇宙大爆炸起源理论之父勒梅特（张永立在鲁文大学攻读时的导师）诞辰100周年，比利时举行国际学术会议，会上对张永立的贡献给予了高度评价。会议主席、美国物理学家多勒雷特专此致信张永立遗孀马瑚珍女士，表达对张永立的敬意。在勒梅特纪念馆内，张永立的照片、生平介绍及天体物理的学术论文位列显著位置。由于他的宇宙线强度理论对人类走向太空的宇航事业有重要的指导意义，学者们将张永立比喻为宇航征途中的设标人。不久之后，张永立的科研资料及照片又被收入设在美国马里兰州盖塞斯堡的人类航天历史博物馆，是得以进入该博物馆的第一位外国人，也是目前唯一的中国学者。

1980年，云南人民出版社整理出版了张永立著《相对论导论》一书。这本书出版后受到业界及学生们的高度评价。

张永立的功绩，不仅是贵州的骄傲，也是中国人民的光荣。

参考文献：

1、李国仁：《云南大学历史名人一一张永立》，《云南大学学报》（自然科学版）2008年第5期。

2、何明扬：《出版名人张永立》，1993年《贵州出版》第6期。

3、陈轩：《怀念导师张永立先生》，载云南大学张永立先生诞辰一百周年纪念会资料，2013年。

4、华问渠：《贵阳文通书局概述》，载《贵阳文史资料选辑》第5辑，1982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