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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的贵州札记丨一个优雅的草台班子——曹琼德、唐亚平伉俪(上,有声版)

动静原创撰文、诵读:余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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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贵州学者余未人自写自录,继续用文字和音频立体呈现她对文化的思考。

曹琼德,职业画家,画作视觉唯美,画种多样深奥,作为门外人,我难以一言道明。大体归入版画一类吧。曹琼德属贵阳人中最考究的一类,美髯公,髯须由乌黑而变得银亮,数十年潮流而时尚,温文尔雅言语软和。

曹琼德

唐亚平,诗人,诗作现代。自称电视台的一只“波斯猫”。资深佳丽,川妹子,没见她描眉画唇,却是肤白唇红。传说是因幼时在贵州松桃舅舅家寄居,常得食娃娃鱼滋补。作为一名女性豪饮者,酒醺人半醉,尤为可人。

唐亚平

四十年前,相宝山市文联院中的小孩儿,分别称呼二人为曹叔叔、唐姐。几十年后,那批孩子也年过半百,对他们的称谓变成了曹哥和唐姨妈。这对艺术伉俪的辈份不知不觉翻了个儿。一个硕大的磨盘,就是这么一点点不露痕迹的磨人,把人磨大、磨壮、磨曲、磨老,只有那棵被称为艺术的大树,疙疙瘩瘩的盘蜷着,煞是青葱。

曹琼德、唐亚平夫妇

曹琼德参加过全国、省、市的展览,自己的个展,还有各种重要和精致的画展,我数不过来,印象中,有百余次。

1989年我出差京城。一个下午,去看了曹琼德正在中国美术馆举办的绘画艺术个展,展厅的人流量胜过卖场,那么多小青年像追名角儿似的追画展,到处听见溜溜的京片子,登天钻地一般,探究画作。那时,曹琼德不知溜到哪儿去了,我未与他谋面。记得展出了好些抽象风格的综合材料画:《岜沙·牛》《岜沙·树林》《岜沙·老树桩》……101幅画作,他画的场域远在天边——黔东南的一个山村岜沙,置身画前,泥巴味儿可嗅。土得到家,又是当年顶尖的现代,二者天然一体,让业界内外为之惊叹。

岜沙・牛 1988 尺寸100x97 油彩・拓印・手绘

中国荷花  丝网版 63-56cm 2022

文学艺术人都是拼命求异,追求人人心中有笔下无、独特顶尖的那一个。一个画家在求异路上走了多远?无法以里程计。曹琼德可谓“一人独钓一江秋”。

我千里迢迢来到中国美术馆,自是想将其展会一网打尽。走到五楼,我进了一位国画大师的展厅,却是清风徐徐,只有两三位看客。此情此景着实让我震惊了!这是20世纪80年代的华夏文艺奇观。

岜沙1990年代后成为我的田野点。我驻留了一段日子,由衷羡慕画家,他们能够一眼就摄取美,哪怕语言不通,也能“龙”“睛”皆采,刷刷挥就,何等潇洒!而我等却需盯住田野,吭哧吭哧的参与观察、通过翻译,追踪来龙去脉,还要计各种让我迷糊的数字。天长日久,也许留下点粗糙潦草的文字,算是一个“积累”……后来才得知,曹琼德《岜沙》那批作品,从技法上,他琢磨了十来年。他还画了很多纸本丙烯作品。年近花甲,在大千世界转了几个轮回,他又执着地回到《岜沙》系列。艺术家何尝不是“二月新丝五月谷”,看者容易做者难。

岜沙·禾晾 330X238CM 综合版 2017

牛・3 1992 尺寸100x97 油彩・拓印・手绘

在孔学堂的近作展,除专家论坛外,一位普通观众的反应特有意思。她是被我约来看展的。前言中的学术语言把她打懵了,便喃喃自语,这个展览我肯定看不懂,看不懂的……但还是跟着进去了,走到甲骨文系列作品前,由远而近,又由近及远,反反复复观看琢磨。然后说,学问好深,我要请懂易经朋友一起来看。

一个展,是只求知音呢?是让各色人皆在其中觅得所好,与之共鸣呢?这个问题有点学术,我无意研判。

我在《胡杨林》画作跟前流连,枯树一无所有,让人欣赏的是什么?是枯枝间迸发的顽强生命力?是奇特的构图?我只是随意揣摩,不会做画评人深刻的论道。

胡杨林系列

他的画作是怎么完成的?料想没人亲见。他在纸张、画笔、颜料、画法、制作法……都有悖常规,有各种独门诀窍,不断创新。当你自以为已经将他的艺术“吃透”了,猛然发现,他又在一个全新的领域向你儒雅地微笑。将其与别的画家的画作同置一处,我等观者能猜个谜,懵一把,也是一乐。

他的画室离家十几公里,可他又不会开车。其实他是个手巧的人,因为版画是要动手的,绘画也要动手。但是他的手似乎只属于美术类,无缘方向盘。所以每天得乘车远行,有人窥见,他午餐带的是馒头、鸡蛋、苹果,享用科学饮食,不必在乎滋味吧。但在大饭馆里,朋友请客,有时会请他点菜的,他点的菜色香味常有独门,又能够顾全各种需求。

曹琼德过去埋头画作羞于言辞,现在常常在各种高端论坛、坊间小聚上,用带有折耳根鲜香的京腔主讲,逻辑严密,妙语生花。

城市镜像系列

他画画时闭门谢客,独自沉浸,充分享受思维驰骋的私密空间。没人得知他绘画是个什么姿势。我没有见到过抓拍他绘画姿态的照片,如有,会不会是摆拍的?

他与慈母同居一个屋檐下,他曾经决定停画一段,整日陪伴病榻上的母亲。知子莫如母。母亲感觉到他不画画的日子,看去有点手足无措,母亲执意让他还是每天画了画再回家,母亲心里更踏实。

他的一幅画作完成后,会怎么办?我不知。但我感觉,别被完成二字误导。一幅画出来了,似乎只是一个途中小憩,他给自己留下了各种空间,情韵诗意掖着藏着,似乎要让观者读者去追踪、想象。

曹琼德、唐亚平这一对是画与诗的组合,个中似乎有些不同于一般之奥秘。曹琼德对此有惊人之语:我们夫妇的结合,特别像一个草台班子!

曹琼德、唐亚平夫妇

缘由待明日叙说。

编辑

张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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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小千

编审

莫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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