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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说夜郎丨首创安龙八景的南笼知府黄世文,开黔西南科举考场之先河

动静原创撰文:龙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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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文物立足,以史料为盾,

虎视牂牁,鹰瞵万峰,解读历史。

清代的科举考试大致分五级。第一级为县级,相当于预试,也称童子试,考选后称童生。第二级为州府级的院试,考中为秀才。第三级为省级的乡试,考中为举人。第四级赴京会试,通过算进士。最后再到皇帝跟前参加殿试或廷试,即第五级考试,作用是排名。如果每个县都设考点,费财费力,因此多数县没有考点,设在州府的考点,就要兼童子试和院试。清代这些科举应试的考场,称为考棚、试院或贡院,黔西南第一座考棚,出现在安龙,时间是清雍正九年(1731),主要和张广泗、黄世文两人有关。

雍正五年(1727),云贵总督鄂尔泰推动“改土归流”,最重要的举措,是划定滇黔桂边界,从而奠定了今天黔西南行政区划的基础。鄂尔泰有个得力干将张广泗,东北奉天镶红旗人,由监生入赀(纳钱)授知府。康熙六十一年(1722),选授贵州思州知府。雍正四年(1726年),调任云南楚雄知府。次年“改土归流”在贵州遇到强大阻力,张广泗熟悉黔省,又文武双全,所以被鄂尔泰调回贵州重用,提拔为按察使。最鲜活的例子,便是派往黔东,镇压“古州(榕江)”苗族起义。贵州省博物馆基本陈列展出了原铸立在甲秀楼的两根铁柱,一根是镇压安龙布依族王囊仙领导的农民起义而立,另一根就是张广泗收缴榕江苗民兵器,“镕干销戈”而立。雍正六年(1728),张广泗以军功擢升贵州巡抚。推动民族地区的“改土归流”,军事镇压只是手段之一,并不能确保长治久安。更重要的是,要通过文教,从思想上巩固大一统。因此张广泗不仅在民族地区广泛创办“义学”,还新建一批考棚试院,让考生就近考试,免受舟车劳顿之苦。

据张广泗雍正九年(1731)上奏的《考试分棚疏》记载:“请分棚考试,以培人才事”,“黔省属在遐边,汉夷杂处,凡僻小郡治,不能俱设考棚,所以定有前赴别府合棚就考之例”。意思是贵州这些州府又小又偏僻,少数民族和汉族杂居,不好管理,好多地方没有考棚,因此考生需要“赴别府合棚就考”。比如“黎平府事古州同知滕文炯”报告,黎平府各县要到“镇远府合棚应试”,路程“五六百里不等”,考生人数“不下二、三千人”。又如“南笼府知府黄世文”报告,“南笼改厅为府”后,下辖两州两县(普安州、永丰州、安南县、普安县),时四地包括的地域,大概就是今天黔西南的区划范围。黔西南各州县“合计五学,生童众多”,要到“安顺府合棚应试”,相距“三百里至四、五百里不等”。因此“若仍令赴别府就试,诚属未便”,就是极不方便。有个细节值得注意,古州同知滕文炯与南笼知府黄世文的报告,并不是直接报巡抚张广泗,而是先报“署(贵州)布政使司、粮驿道参议”王廷琬,布政使主管一省之行政和财赋,也就是没有越级上报。张广泗上奏朝廷结果,“圣恩准照”,可以在“黎平、南笼二府各自设棚考试。”

黄世文,字象纬,福建晋江人,以祖上功勋获荫生资格。雍正五年(1727)“南笼厅”升格“南笼府”,经吏部核准,担任首任知府。据“雍正九年(1731)十二月二十五日内阁奉上谕”,贵州“贵东道员缺,着南笼府知府黄世文补授”,因此黄世文在黔西南首建“考棚”的时间,是其官升贵东道道台前夕,即安龙任上最后一年。关于这座“考棚”,记录不多,仅知道位于府城内的“府署(衙门)之右(侧)”,考棚建在先师殿(文庙)内,黄世文同时还捐建了文庙的棂星门。今兴义府试院展有一方柱形石构件,长宽高均约50厘米。顶面高浮雕云龙纹,颇有麟穿石甲、云起龙骧之气势。这种龙纹石构件通常镶嵌在文庙的台阶上,因此疑为文庙遗物。黄世文除开创黔西南科举考场之先河,还留下《南笼八咏》七言组诗,分别为桅峰耸翠、天榜连云、龙泉涌珠、鱼跃龙门、招堤夜月、绿海澄波、渔舟唱晚,首创安龙八景。

方柱形石构件,顶面高浮雕云龙纹,疑为文庙遗物。

据咸丰《兴义府志》记载,南笼知府黄世文修建的考棚“后迁于东门外大佛山麓”的文昌祠,但具体时间不详。大佛山位于府城东南,其名源于山脚的大佛寺,古称玉泉寺。根据“兴义府城图”标注,大佛山顶称“迎春岭”,建有一座“玉皇阁”,就是供奉玉皇大帝的庙宇。嘉庆二年(1797),王囊仙领导农民起义,影响巨大,“南笼府”改名“兴义府”,大佛山“考棚”未能幸免,毁于战乱。据《捐修试院详稿》一文,“事平”后的嘉庆六年(1801),兴义知府陈熙蕃(浙江德清人)将考棚“改建于城东北三里许”,后人称之为“旧试院”。这座“旧试院”,在“兴义府城图”中也有清楚标注。

兴义府城图 试院标注位置

道光二十一年(1841),张锳从黎平府古州同知兼代理安顺知府任上,升任兴义知府,到任不久,就开始振兴文教,筹备修建一座新的“试院”,原因有四。其一,“郡之旧试院,制庳陋,号舍少,不足以容多士。墙垣卑,不足以严关防。”即兴义府的“旧试院”,房子不仅矮小简陋,学舍也少,满足不了日益增加的学生。此外“墙垣卑”,围墙低矮,学生自由爬进翻出,容易递条子作弊。其二,“自事以后,普安州改厅,无试院,即附郡试院考试。”嘉庆十六年(1811)普安州改为普安厅,直隶贵州省,不再归兴义府管辖。但普安厅没有试院,所以考生也要到安龙来考试。其三,“旧试院在城外,居民寡少,兼无旅店。士子就试,悉寓城中,风雨往来,多苦跋涉”,这也是张锳在为考生着想。其四,旧试院“屋材经历五十年(按时间算不到),多朽坏”。基于此,张锳将旧试院“改为先农坛,别建新试院于城内经历署右”。意思是把试院从城外改建到城内的“经历署右(侧)”,经历署相当于兴义府的办公厅,位于原府署衙门南侧。同时,旧试院也不浪费,改建为“先农坛”,作为兴义府祭祀农耕的场所。

张锳在安龙修建的这座“新试院”,称为“兴义府试院”,壁立千仞,规模宏阔,共房屋二百零九间,号称“甲天下”。目前是贵州省保存最完整的一座清代科举考试场所,关于这座“试院”如何建成,我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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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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