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美食和美景相伴,旅途和人生都难称完满,有机会的话,最好不要错过。在“逛吃贵州”的青绿山水、寻常巷陌,有一个看得见、遇得到、闻得着、吃得上的贵州等你来。
看到眼馋处,便是出发时。
又到春茶季节,喝绿茶得趁早,稍微褪掉火气后,就是最佳的赏味期,放到第二年甚至是下半年,就算是搁置到冰箱里冷藏,口感色泽都会损失一些,这几乎是常识了。
即使是凤梨罐头,也会过期,这是大导演王家卫在《重庆森林》那部经典电影里借金城武告诉我们的常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在每个东西上面都有一个日子,秋刀鱼会过期,肉罐头会过期,连保鲜纸都会过期,我开始怀疑,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东西是不会过期的?”
食品皆有保质期,长短之别而已。
出产茅台酒的贵州人有个习惯,酒桌上每每语气略带傲娇地拿来调侃,“今天只有过期的酒哈,大家见谅”。背后的意思无外乎是说,主人家准备的是陈年老酒,品质要比当年出厂的酒好上不止一星半点,这客请得自然倍有面子。
酒之外,有很多发酵茶,也有类似的讲究。前面说了,绿茶当然得尝鲜,而普洱、白茶、岩茶等等,都需放置在通风干燥之所,静候数年,待其变化成熟,味道才来得隽永。
朋友某生,为爱茶之士,前几天到他店里聊天,出所藏已逾十年以上的下关茶一饼飨客,特地指着盒子背后的标签给我看,“发现没有,以前的老茶饼居然还标得有保质期”。确实不假,也是二十四个月。
更有意思的,是据某生说,还真有人拿保质期当真。他的一位老友,十几年前跟风买进一大批普洱,放在仓库里,偶然想起,翻出来一看,居然全部都已过保质期,颇为不忿,于是联系厂家,责怪对方做生意不厚道,没有事先告知。厂家窃喜,应允全部回收,且自付运费云云。某生知道后,狠狠地后悔了一把,早晓得就不该让厂家占这便宜,找几个朋友,凑些钱以新易旧,岂不快哉。
然而,窃以为酒茶虽以陈为美,也不能没有下限。有一次朋友约茶,小心翼翼取出一罐普洱,声称是五十年以上的老东西,价值不菲,泡而饮之,跟一般的熟普并无差异,似乎还略有些腐朽之气,在喉咙眼上挥之不去。我偷偷拿了一片茶叶,指头一搓,化为粉末,存放太久,早就碳化了。心里开始犯嘀咕,不敢再喝,怕惊扰了这罐茶叶早就安息了的老灵魂。
中国人的传统,凡事凡物都是老的好,其中自然有他的道理,但一昧求老,也未必就对。保质期再长也有尽时,就以茅台为例,行家的说法,超过二十年以上,也得兑上一定比例的新酒,才能发挥出老酒的妙处,直接喝,反倒寡淡无味。《笑林广记》里有个故事说:
秦士有好古物者,价虽贵,必购之。一日,有人持败席一扇,踵门而告曰:“昔鲁哀公命席以问孔子,此孔子所坐之席也。”秦氏大惬,以为古,遂以附郭之田易之。逾时,又有持枯竹一枝,告之曰:“孔子之席,去今未远,而子以田售。吾此杖乃太王避狄,杖策去邠所操之棰也,盖先孔子之席又数百年矣,子何以偿我。”秦士大喜,因倾家资悉与之。既而又有持朽漆碗一只,曰:“席与杖皆周时物,固未为古也。此碗乃舜造漆器时作,盖又远于周矣,子何以偿我?”秦士愈以为远,遂虚所居之宅以予之。三器既得,而田舍资用尽去,致无以衣食,然好古之心,终未忍舍三器。于是披哀公之席,持太王之杖,执舜所作之碗,行乞于市,曰:“那个衣饮父母,有太公九府钱,乞我一文!”
当然是笑话,然以窥身边事,好像类似的故事也不少。更何况,倚老卖老、为老不尊甚至于晚节不保的例子,比比皆是,不独只有食物饮品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