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里负责解释贵州的野生动物、野生植物、野生石头、野生空气——解释贵州野生的一切!1053种脊椎动物、8400多种野生维管束植物,每一样都是传奇。
三十多年前,我刚到茂兰保护区不久,在板寨村的小河旁,一只受伤的鸟在干渴的农田里一瘸一拐地觅食,引起了我的注意。它修长的黄色双腿在泥水中格外醒目,上体是暗石板灰色,两颊、喉部至胸腹却如初雪般洁白,黄绿色的喙上还缀着一块橙红色的斑。像极了一幅移动的工笔画。后来专家告诉我,它叫“白胸苦恶鸟”。当时觉得这名字好生奇异,竟在我心里盘桓了三十多年。
前些日子在佛顶山考察,在一条蜿蜒于森林与农田间的小河沟旁,我又一次看到了白胸苦恶鸟。还未来得及举起相机,它便倏然钻进农田的翡翠绿幕中,杳然无踪。我怔在原地:为何它不展翅高飞,却要匆匆奔逃?这疑惑如一枚种子,终于催动我去翻开它沉默的卷册。
白胸苦恶鸟的形貌,简直像是大自然精心调和的矛盾体。它身长约三十厘米,灰色背羽如暮色中的石板,与胸前那片皎洁的白色形成强烈对比。那对鲜亮的黄色长腿,是它在湿地间从容行走的天然高跷。它并不依赖天空,而更善于奔跑。它的喙部最为特别,黄绿底色之上,赫然点缀着一抹醒目的橙红斑块,如同生来就衔着一粒燃烧的朱砂。它们中的一部分会迁徙,一部分却选择留在一地过完一生。这种选择或许源于对故土的眷恋,亦或是适应环境的智慧。它们在湿地中觅食,以昆虫、小鱼为生,繁衍生息。每当夜幕降临,它们的鸣叫声便在寂静的田野间回荡,仿佛在诉说着生存的艰辛与坚韧。这种看似不起眼的小鸟,却以其独特的方式,诠释着生命的顽强与多样。那么问题来了,白胸苦恶鸟到了冬天是会冬眠的,你知道为什么吗?先留个悬念,文章最后作答。
它们一般栖身于水泽与陆地的边缘地带。在佛顶山森林与农田的交界处,在茂兰溪流纵横的湿地中,它选择了一条独辟蹊径的生存之道:不常振翅高飞,而更擅长在浅水、沼泽或草丛间疾走奔行。那双长腿赋予它在地面移动的惊人迅捷。它的食谱也顺应着这样的生活,昆虫、蠕虫、螺类、小鱼乃至蜘蛛都是它的珍馐;它甚至不忘在食谱中加入水生植物的嫩叶与种子,仿佛在荤素搭配间维持着某种自然的平衡。
最令人萦怀的是它那奇异名字。当春水初生,在江南的池沼或西南的山涧,它求偶的鸣叫便穿透晨昏,清越而固执地重复着:“苦恶——苦恶——苦恶——”,又似一声声悲切的“苦啊——苦啊——”,像是在向求偶对象诉说单身之苦,在湿气氤氲的黄昏里,听得人心中也泛起微凉的水汽。于是想起了另一种鸟——四声杜鹃,在清晨的薄雾中,它“光棍好苦,光棍好苦”的鸣叫声同样穿透田野,让人多了几分愁意。
更令人动容的是缠绕在这鸣声上的古老传说。相传有位苦命的媳妇,日日受尽小姑的刻薄欺凌。那小姑在人前人后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归家却百般刁难,最后竟恶毒地将嫂子诱入沼泽淹死。冤魂不散的嫂子化作一只水鸟,它要向着人间申诉不公,于是昼夜不息地控诉着:“姑恶——姑恶——”!这声声泣血的呼唤,最终成了它被世人铭记的名字——姑恶鸟,又在时光的流转中,演化为今日我们口中的“苦恶鸟”。
传说并非乡野虚谈,苏东坡在《五禽言》诗中曾叹:“姑恶,姑恶!姑不恶,妾命薄。”寥寥数语,仿佛为那受屈的灵魂披上了文学的羽衣。范成大在《姑恶》诗序中更直接点明:“姑恶,水禽,以其声得名。”当文人墨客的笔尖触及此鸟,他们捕捉的何尝不是那哀鸣中沉淀的悲情?这穿越时空的“苦恶”之声,早已成为文化血脉中一缕挥之不去的凄楚底色。
三十年前茂兰田埂边那只受伤的鸟,三十年后佛顶山林缘倏忽隐没的身影,以及那回荡于泽国草甸间的“苦恶”鸣唱,终于在我心中连成一片完整的湿地图景。它不善飞翔却精于奔走,是大地沉默的行者;它的鸣声既诉说着物种本能的密码,又承载着人间悲欢的古老投影。白胸苦恶鸟,这名字本身便是一个矛盾而深邃的隐喻:那苦,是生存的艰辛,抑或是命运强加于身的重负?那恶,是名字里的宿命,或是人性投射其上的暗影。
当那声音再次在湿润的黄昏响起,听到的究竟是鸟的啼鸣,还是声声跨越时空的叹息?在自然与人文交织的低地之上,白胸苦恶鸟的存在本身,便是一首行走的、悲怆而美丽的叙事诗。
关于白胸苦恶鸟,这些冷知识你也许感兴趣:
偏好有丰富植被覆盖的浅水区域
白胸苦恶鸟主要栖息于淡水湿地、稻田、沼泽、芦苇丛以及灌溉农田等环境中,偏好有丰富植被覆盖的浅水区域。
并不依赖天空,而更善于奔跑
白胸苦恶鸟不常振翅高飞,而更擅长在浅水、沼泽或草丛间疾走奔行。那双长腿赋予它在地面移动的惊人迅捷。
最后回答文中问题:白胸苦恶鸟冬眠的主要原因是应对冬季严寒和食物短缺。它们通过降低代谢、减少能量消耗来度过寒冷季节,待到春暖花开时恢复活动。 在入冬前会大量觅食,储存脂肪以维持冬眠期间的能量需求。冬眠时,它们钻入洞穴并进入深度休眠状态,呼吸和血液循环减缓,新陈代谢降低,仅依靠储存的脂肪维持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