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喇叭声声│晴隆县“应急广播”抗疫纪实(上)

北纬25°的黔西南 作者 王子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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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大山很大,大山之外仍是大山。

2020年1月24日,大年三十傍晚,正是一家人其乐融融吃团圆饭的时刻,山城晴隆飘起了一场鹅毛大雪。雪花飘呀飘,从己亥年尾到庚子年初。第二天凌晨,窗外的木马山上白茫茫一片,一个山头接一个山头,雪封山城晴隆。

都说瑞雪兆丰年。是的,这洁白如万树梨花盛开的雪花,和着和煦的春风,把白天看上去有些晦暗枯黄的万物掩藏于房顶、地下、河谷。大地银装素裹,成了一片白皑皑的世界。

然而,从街上广播里传出的声音却时时牵动人们的神经: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疫情正在蔓延——武汉告急!

凡是过往,皆成序章。就在大年初一,中共中央总书记习近平主持召开中央政治局常务会议,专门听取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疫情防控工作汇报。会议决定,党中央成立应对疫情工作领导小组,在中央政治局常务委员会领导下开展工作。

大雪可以封住大山,封住河流,封住归途,却封不住党中央的声音,封不住人民热血沸腾的心。

回响在山谷间的歌声

1月31日,正月初七,春寒料峭。我们戴着口罩,驱车赶往晴隆县沙子镇三合社区。

三合社区坐落在普晴林场深处,油菜花开满田畴,林木苍苍,鸟鸣山幽。

开车的是县委宣传部副部长、县广电网络公司总经理龙春林。车上除了我和县委宣传部副部长、县融媒体中心主任易凌龙,还有一名电视台的女记者。

汽车驶出晴兴高速沙子站,途经腾龙岭街道办,进入一个叫月亮田的布依族寨子。这已是三合社区的范围。

我记得,往年的这个春天,桃树李树梨树茶树早已竞相绽放异彩了。而眼前分明还没有这种景象。宅家几天,天天关注疫情,只感受到今年春天的不寻常,但又不知为何不寻常。这个庚子年的春天似乎来得很慢,慢了不止一拍,不只因为那一场雪。以前的春节,一出门,阳光明媚,布谷催春,触目不是“清香传得天心在,为许寻常草木知”的诗情,便会有“桃花才骨朵,春心已乱开”的感叹。今年则不然,各种树还无动于衷,也许是枝丫上的大喇叭震天响,吓得不敢萌芽、开花——“听我唱歌莫走神,过年期间不串门;冠状病毒会传染,讲究卫生不要懒……”离三合还有好一段路,我们就能听到喇叭播放的山歌,在山间萦绕。

汽车鸣响了喇叭,驶入三合。村口只有几个青年,站着、蹲着,或闲逛着。在我的记忆里,往年这个季节,农村到处是人,人群中还有不少醉眼朦胧的。今天,这些人似乎很清醒,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瞧着我们。

到了社区办公室门口,停了车,噢!这在山村,应该是一个大广场了。广场中有一座羊的雕塑,四周有亭台、回廊,都有彩画书法点缀,这是近年脱贫攻坚取得的可喜变化的一个缩影。亭台里有人,都带着口罩,过来打招呼。一位是三合社区年轻的女主任,叫张雯;一位是我以前的同事,叫孙健峰,几年前毕业于武汉某大学,现在是社区的网格员。

我们在村口就听见喇叭声了,但不知安在何处,仔细一瞧,原来就安在社区办公楼顶上,正对着对面的六个村寨。

沙子镇三合社区居委会有16个组,其中布依族、黎族分布在龙窝寨、箐山、大树林、宋家庄、庙脚、九头山等9个村寨,占全社区的一半多。去年9月以来,县里面为加大脱贫攻坚政策的宣传,共在村里安装了64台应急广播。疫情来临后,为让村民们知晓疫情危害及防范措施等,应急广播派上了用场。64台应急广播一齐响起来,轮番宣传防疫知识等,抢占着宣传高地。

“为让村民们知晓疫情知识,以及党和政府的声音,不聚会,不串门,勤洗手,出门戴口罩等,村里采取了群众喜闻乐见的办法,请来平时爱唱山歌的布依歌王岑兴丽,把山歌和顺口溜用布依语唱出来,让七山八坡的老百姓都能听到。”张雯说,“这种宣传方式非常有效,往年村民们有聚众喝酒、互相串门拜年、上山聚众唱歌的习俗,现在大家都安心呆在家里。”

岑兴丽是沙子镇三合社区龙窝寨的布依族妇女,今年有四十多岁。我们刚才远远听到的,就是她的声音。歌声在山里飘荡,别有一番韵味。这种情景仿佛上世纪八十年代农村生活的再现,产生了磁铁效应,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社区居民岑关心说:“我听到寨子里的喇叭播放的山歌,人家说不要出去别人家玩,不要去别人家聊天,呆在家里要好一些。我还跟家人讲,你们听人家唱山歌,要认真听。现在国家出现了疫情,我们不要去添乱,保护好自己也是保护别人。”

有这种体验的人还真不少。在村里开小卖部的社区居民黄张福说:“过年这段时间,经常听到寨子里的大喇叭宣传冠状病毒,开始并不在意,听得多了,渐渐发觉不对劲,赶紧去买口罩来戴起。毕竟来小卖部买东西的人太多了,各种人都有。我带头戴起口罩后,家人也戴起来了。有时来了人,看他们大摇大摆的,我就问:‘你没听见广播吗?要戴口罩!’”

广播在山谷间久久回响,让人们知道:险情高悬,警钟长鸣。村民们自觉地把村里从武汉回来或者从武汉经过的人员统计出来,全社区共有7人,都响应政府号召,进行隔离观察。

社区卫生员孙光源是本地人,有八年工作经历,对村里的情况了如指掌。他每天都要去给村里的隔离人员发药、量体温。孙光源说,1月14日,社区里的杨顺忠家里来了客人,女儿女婿和外孙女,从湖北荆州市沙洋县来吃小姨妹杨直的结婚酒,在三合呆了几天。期间,女婿与杨梅某夫妇还专程送杨直到安徽,1月22日从湖北荆门坐车回到贵州,再坐客车到晴隆。社区里干部排查出来后,动员他们一家人在杨顺忠家居家隔离观察,并用视频、广播、宣传页走村串寨反复宣传,叫左邻右舍别与他们接触。

杨顺忠家有一幢三间平房,门口有一道铁门。孙光源每天定时去量体温时,铁门才会打开,目前一家人状态良好。

听说五组村民陆贤某年前在武汉打工,1月8日回到三合,开始量体温,发现有些高,居家隔离后,没有异常状态。陆贤某原本嗜酒如命,闲时总喜欢到处聚众喝酒。自从听了广播宣传后,又经社区人员的劝说,为了保证家人及寨邻的安全,每天在家里,戴着口罩听广播,从没出过门。

主动推迟婚期的年轻人

离开三合社区,我们又驱车赶往保家村。易凌龙说,听说保家村有网格员和村民因为疫情推迟婚期,他要顺道去采访一下。

保家村我很熟悉,以种植柑桔、桃、李出名,更有名的是龚氏五兄弟培植的红豆彬、柑桔等苗木,每年百万余株。多年前,我采访过龚氏五兄弟,事迹曾上过《贵州日报》。

汽车缓缓行驶,路上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唯有广播的声音在空中回响。我们好不容易才循着广播声找到村委办公楼,喇叭就安在二楼顶,喇叭口朝着白驹山。白驹山下,白墙红瓦的楼房若隐若现,半坡及山凹里,有几个村寨。

接待我们的是两个英姿勃发的青年。一个叫陈星,现在县司法局沙子司法所工作;另一个叫张亚,现在县水务局工作。都是包保保家村的脱贫攻坚网格员。

很快,村支书蔡浩也进来了,他们都知道我们的来意。

龙春林每到一处,都急匆匆地去察看有线电视和应急广播了,不愧是搞业务的。

蔡浩说,县里面安装的应急广播太及时了,不愧“应急”两字。“我们村17个组,安了35对,共70个。除了应急广播宣传外,昨天村里还组织党员、网格员扛起红旗,拿起小喇叭,开着安有音箱的宣传车,一个组一个组地宣传,多方位宣传防疫抗疫工作,家家走访,户户劝说。劝导村民少出门,少聚会,不走亲访友,不扎堆打牌喝酒。白事从简,婚事延期。大家纷纷响应,取消了集体聚餐活动。”

我说:“婚事取消的年轻人在哪个寨子!我们去采访一下!”

蔡浩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你们面前的这两个小伙子都是。”

啊!

张亚原定初八结婚。明天就是初八了。女方叫白镇诗柔,是他的小学同学,现在在普安县法院工作。他们谈恋爱七年了,双方约定等都工作了,体体面面地结婚。不料碰上了这场疫情。

易凌龙当场打电话给普安县电视台的匡忠朝台长,请求协作,派记者赴青山镇采访张亚和白镇诗柔的亲属。

张亚告诉记者:“在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疫情发生以后,按照县委、县政府的安排部署,我及时返岗到位,进村入户,到每家每户进行疫情防控的宣传和排查。作为一名干部,我要带着群众干,干给群众看。疫情完全平复以后再举行婚礼。”

白镇诗柔说:“因为我们在婚礼之前就晓得了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疫情正在高发期,我们两个都积极响应国家的号召,为家人和亲朋好友的健康着想,一致决定把婚礼延期,等这个疫情平息后,我们再定一个好日子,大家高高兴兴地来为我们祝福。”

张亚的父亲张胜武说:“现在正赶上国难,张亚说宁愿把这个好日子往后推,也要在一线(工作),为了当地老百姓,舍小家,为大家,等疫情过了再说。”

据悉,普安县盘水镇党委和晴隆县沙子镇党委分别对两位年轻人给予通报表扬。

前面说的陈星,未婚妻李翠萍是云南省富源县人,现在在晴隆县鸡场镇财政分局工作,他们原定于正月十六结婚。面对疫情,他们商量后,毅然推迟了婚礼。

更加有戏剧性的是,张亚和陈星分别包保的保家村六组和八组,正好有一对新人也准备在春节期间举行婚礼——八组村民蒋功海的女儿蒋娜嫁给六组的戴阳。正在筹办婚宴。

蒋功海家就在村委大楼旁边约100米处。每天听了广播,心里拿捏不定。得知网格员张亚和陈星都主动延迟婚礼后,便也延迟了女儿的婚礼。

我们一道去蒋功海家。

“现在发生新冠病毒,就要响应政府的号召,安心等疫情结束以后再给女儿办婚礼。”蒋功海说,“喇叭就在不远的房顶上,天天对着我们播放疫情知识《县长令》,我心里一直矛盾重重,为女儿的婚礼睡不好觉,现在延期了,也就安心了。”

村支书蔡浩说:“当前正处于疫情防控关键时期,为改变村民的风俗习惯,避免聚餐活动,我们用喇叭天天喊,让他们首先在心理上有个准备,然后再登门做思想工作。现在村干部和网格员积极发挥表率作用,主动延迟婚礼,为老百姓做了表率。一些不可避免的白事也从简,让我们感到很安慰。”

蔡浩说的“白事”,指的是大石头组的何家——何金的母亲过世,何氏五兄弟在当地也比较有名望的,有两个还是县里的干部,还兼着两个乡镇的网格员。沙子镇副镇长兼村指挥所所长向基猛、十组网格员唐傲飞、支书蔡浩、组长杨松等轮流进户做工作,开宗明义说明原因,何氏也很开明,说一切从简。原来在农村,这样的人家,没有百十桌是办不下来的,但最后只有几十个帮忙的寨邻和家族。

蔡支书说:“组长杨松是何家请的总管。我们去宣传,说,你可要保证本村人没事,他家五兄弟人缘很广,五湖四海都有,一切要听从政府安排,关键时刻安全为要。”

保家楼的村民代朝华道出其中缘由:“村里的大喇叭太响了,隔着老远都能听到,宣传党的方针政策和疫情防控工作,让全村人都听得明明白白,还有哪个敢聚会摆大酒!不给村干部面子,就是不给国家面子。”

是的,守土有责,守土尽责。疫情面前没有人能置身事外,每个人都是战斗者、宣传员。

武汉某大学研究生的心灵独白

我们原定第二天到茶马镇采访,一个是兵务村,一个是战马村。但由于堵车、天气不好等原因,光采访战马村就耗了两天,拖延了时间。于是便请兵务村在武汉某大学读研究生的王启林撰写了自己的经历及见闻,将其文字略作删改,如实记录如下:

我是武汉某大学一名在读研究生,是19号晚上到家的,武昌——贵阳——晴隆,下午四点到晴隆时,天气阴阴的,没有车,辗转坐上一辆私家车,到马场再找车时,恰好见着去接我的二舅。

那天姨爹他们恰好在我家,可能是杀了年猪,叫大家过来吃杀猪饭。小村的春节,杀头年猪就算是过年了,年味在清晨年猪的叫声中变得越来越浓。我突然觉得过年还是要早回家,只有在一阵阵杀猪声中才显得有些仪式感。

我天天都在关注疫情进展。直到23号武汉“封城”,我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也才知道要隔离。

直到看到钟南山院士的受访视频我才意识到武汉肺炎的严重,而我从武汉来。可我已经回来三四天了,不知道怎么处理。我在网上搜索了华南海鲜市场,才知道是在汉口,庆幸自己没有从汉口上车。回来的几天里,我推了一天的石沙,当时叫了四五个老表来帮忙,想起来有些不知所措。我开始梳理回家的路线:离校前在食堂吃的饭,然后上了公交车,在车站待了50分钟。上了车,六个卧铺只有我一个从武昌上的,总觉得自己应该不会有问题。

我在武汉的活动区域是洪山区,每天正常上下班,从北街穿个来回。早上从住宿的东区出发,走出北门,走过红绿灯和临时公交站,穿过北街进入上班的北区,晚上10点过原路返程。北区食堂关门后,常去北街吃饭。

要隔离么?我一直纠结,每纠结一次就梳理一次路线。除夕前,朋友圈都是叫去“自首”的。我时刻关注着武汉的情况,睡之前、一醒来,甚至饭前和饭后。

梳理N次后,发现我们聚过餐,在来之前的头一天,那天是小年,座无虚席。我越来越不自信了,春节是不喜欢不吉利的东西的,包括语言和打算,农村尤甚!我不知道怎样把隔离告诉家人,通告这个山村,我只能尽量待在自己的房间里,自己舀菜去火边吃。想起回来那晚一起吃饭的还有接我回来的二舅和姨爹一家,他们与村里的很多人会有密切的接触,这种担忧只有经历了才能体会。

在武汉时,我也只知道华南海鲜市场,不知只是一个市场,还是以它为名的区域。元旦前夕,群里有人祝贺新年快乐之时,会多说一句出门戴好口罩,但从上到下不传谣、不信谣的通告让许多人难以明辨真假。

大年初一,我打电话问县医院是否要进行登记。一个小时后才接到村里的电话,说要去测体温。早已听校友说一回家就接到好几个电话,从县到村,还发个体温计,早晚测一次上报。

我一直没有出门。初二时,母亲说有喇叭在喊,嘱咐大家不要到处游了。母亲说和抖音里说的一样,不要到处跑,出门戴口罩。那时村中的情况我不大了解,但我弟已经开始在家睡觉了,远处晃过的尽是戴口罩的人。也不知母亲什么时候弄了十来个口罩回来。

我一直想听一听广播的内容。在计算的观察期结束之时,我顺着公路走去听过。我是有些感激那些喇叭的,遗憾的是天快黑了,装着喇叭的电线杆下聚集了一些人,我只能原路返回。

许多电线杆上有两个喇叭,白色的,方形。听说每有几户人家处,就会有这种喇叭,大约从过年开始,每天都有播报,母亲说喊的是武汉肺炎,讲不要到处跑,出门戴口罩。

除夕夜下了一晚上的雪,幺妹说以前过年都是晴过来的,只有今年下雪。我在相信瑞雪兆丰年的同时,觉得或许大雪阻止了大家游村串寨,这是一个好的开始。高坡上的雪第二天中午就化得差不多了,而低凹的人群聚集处,落下的只是小雨滴。游村串寨大概就要开始了,但是我的内心还是相信自己应该没有被感染。

从看到第一次“寻人”开始,我就密切关注着19号及以前的情况,关注我乘坐的Z149,看到有的地区政府发布只关注20号以后从武汉离开的人员,我心里勉强有些安慰。但是过了一天,18号K1366出现确诊病例,同日凌晨出发的Z53也出现了,都是从武昌出发的,而我差点就坐上了Z53!

在犹豫不定中,我也没很严肃地告诉家人我要隔离,母亲的回答我记得大概是“没事得的,大过年的,不要太紧张”。只有在我觉得是感冒的时候才要求碗筷严格消毒。母亲后来说其实她比我还紧张,临去检查的那夜,她给了自己一个心理安慰——帮我洒了一碗水饭。

我看网上,河南的标语很是直接:“带病回村,不孝子孙”。看着越来越多的“寻人启事”,我只能相信那时还没有广泛地传播。很多时候我也会假想,传染给了全村的大多数,谁该为这件事负责?谁又能负责?武汉乃至中国人民,又能以怎样的状态面对这次劫难?那时的兵务村,就像我离开前的洪山区鲁磨路一样,似乎没有什么改变,但我的压力与日俱增。

看着日以千增的数据,我的脑海中不禁回荡着刚看到的话:“地球不需要你的拯救,需要拯救的是人类自己”,但此时的中国,紧要的还是面对此次疫情。

南侧房角过去,延伸至一条穿寨的公路,望着路上行人稀疏,相比以往,少了此起彼伏的叫卖声,大家都未出门打工。我数了一路上遇到的人,只有五六个,就算认识,也只是戴着口罩远远地打声招呼。我更好奇广播到底播报了什么,解决了我一直担忧的问题。直至初五去县医院的路上遇到的熟人,我们说去赶场。他大致说人家喇叭一直在喊不准赶场。没有人去赶场后,大家已经在讨论酒席还敢不敢办了。

那天早上的风依旧有些冷,地里的油菜花似乎才开不久,记得母亲说她去掐来吃的野油菜快开花了。路坎上,菊黄色的小花在冷风中摇曳着,我想今年的春天来得晚些了么?似乎冬天也来得有些晚。我吃了一天的感冒药,头还在疼(晕),有些乏力。确实没有人准备去赶场,有的只是有急事不得不外出的人,比如我。路边的人家大多还没起,也没有往年的麻将声,今年的春节显得格外的安静!

最近广播经常播报不出门,不聚会,不请酒,大家不管什么事关起门来商量,反正两家已定下的结婚酒已延期或取消,这可是前所未见的事。听说他们也很难接受这个现实,像我下定决心去检查一般吧。广播每天都在播放着,提醒村民注意的事项,比如我听到的“在家通风又洗手,所有病毒都撵走;出门记得戴口罩,发热赶紧去报告”。喇叭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装上去的,听说是为了脱贫攻坚。

我头疼(晕)的原因被检测出来了,不是感冒,更不是因为新型冠状病毒感染。尽管往后的生活需要注意的更多,但若此时才亡羊补牢,为时已晚,所以也算聊以自慰吧。

真的是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在与疫情斗争的此时才有些体会。小小的喇叭连成片,把四周的山都喊得应了起来。晚起的人觉得吵,但不识一字的村民都意识到疫情的严重性和防护的重要性,比如“娱乐活动要停办,人多地方不去串”。串门的人少了,路上行人稀疏,多是戴口罩骑车送货的人。我记得路边的这么一条标语:“老实在家防感染,丈人来了也得撵”,去之时我都没注意,但小喇叭真是喊得丈人都不大敢上门。小喇叭喊出了众人的集体感,大家觉得封村等都是必要的举措,安心在家斗地主、烤红薯、烤粑粑。

观察期过后,听说还要再观察几天。在门口我只能远远地瞧见路边那些菊黄色的小花。已打苞的果树,少许已经开花了吧?记得有桃树,有梨树。

我一直惭愧自己在这次疫情中的表现,明天,就是立春了。

这是一篇“忧美”的文字,来自一个武汉大学生的自身经历和心声。从中可看出新一代大学生的责任和担当。

奋战在防疫一线的第一书记

茶马镇,因茶马古道而得名,为晴隆县城西北门户。

这次是易凌龙开车。我们两人来到战马路口,刚进去不远,就见前面有两辆车碰撞。堵车也赌气。堵车大约耗去了一个多小时,期间碰到了张冬冬。张冬冬是中央统战部派驻晴隆的干部,现为茶马镇战马村第一书记。

此时此刻,他的出现,让我多少有些意外。大年初八,张冬冬是在晴隆过年,还是刚从北京赶来的呢?

张冬冬回忆:“我1月22日(腊月二十八)经贵阳飞往北京家中,途中在机舱内看见人们自我戒备,都很紧张。回到北京后,便打电话给茶马镇刘胜明镇长,现在武汉疫情似乎有蔓延的趋势,是不是要加强防控,村里安的应急广播可以酌情启用,看形势严峻得很。”

刘镇长答允,并谈及基层防疫物资紧张的问题。

大年三十早上,张冬冬通过网络平台购买口罩,一方面为北京的家人、一方面为战马村,但才买到几十个,而且迟迟不能发货。

那天下午,他在手机微信里发了求购信息:“求购买3M品牌9132、1860型号口罩,或一次性医用外科口罩的靠谱渠道,村里不容易买,要囤点备用。”他之前曾用此法为晴隆阿妹戚托小镇捐建了儿童图书馆,得到朋友圈广泛的支持。

推荐渠道者众多,但逐一联系后均因各种原因未果。

大年初一,他再次发出求助信息,但还是没有结果。

他理解,这两天是春节,人们难得一年的相聚,没有人会为这点“俗事”打扰。但每当手机一响,他还是打开看一看。

直到第三天,即初三上午,终于有人回应了:“我准备捐25000个医用口罩,可以匀一些,给你2500个。”回信息的是一个多月前曾为战马村卫生室捐赠医药器械和常备药的医医科技(贵州)有限公司董事长饶先生。

饶总说是年前订的,初四货到贵阳。

好不容易与家人团聚享天伦之乐,本应是高兴的事。可是张冬冬高兴不起来,他每天关注疫情——年前在为村民照全家福的时候,已知他们村委会直线200米远的地方,有2个来自武汉的大学生……

大年初三,他悄悄订了从北京飞往贵阳的飞机票,而后直接了当与妻子说:“现在疫情蔓延,可能马上要封路了,我放心不下村里。”妻子当时大吃一惊,但最终还是理解了他。于是张冬冬辞别了妻子和三岁的儿子,辞别了一家人,启程返回晴隆。

张冬冬记得从晴隆将回北京的前两天,去与县里领导请假,领导让他安心过年, 2月2日后再回来。

1月28日,张冬冬飞往贵阳,他的意思是到贵阳后把口罩拿到,就先带回晴隆。可到了贵阳才知道,货还没到!于是就先赶回了村里。村里的同事听说他来了,都很吃惊。

直至2月1日,笔者进村的这天,那批口罩才运到晴隆。张冬冬给战马村留了一小部分,其余全部交由晴隆县和茶马镇分配给其他社区、村以及一线的新闻记者、保洁员。

编辑

徐晨晰

编审

陈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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