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没有美食和美景相伴,旅途和人生都难称完满,有机会的话,最好不要错过。在“逛吃贵州”的青绿山水、寻常巷陌,有一个看得见、遇得到、闻得着、吃得上的贵州等你来。
看到眼馋处,便是出发时。
英国人马克•福赛思《醉酒简史》说,身为高等动物的人,据说是在进化中逐渐获得了饮酒的能力。福赛思说,一千万年之前,人类的祖先从树上来到地面,很可能是为了找寻掉在地上烂熟的果子,这样一来,人类鼻子的嗅觉就慢慢敏锐起来,可以通过酒精气味的引导,发现含有糖分的果子。而与此几乎同时,人类还出现了基因突变,获得了有效分解酒精的能力。
很惭愧,身为“国酒之乡”的贵州人,我其实不善饮酒,根据《醉酒简史》里的理论,应该属于进化得不够完全。
但好在,我很善于讲跟茅台酒有关的故事,最近读大翻译家杨宪益先生的自传《漏船载酒忆当年》,涉及一段跟贵州、跟茅台的渊源。
一九四一年,杨宪益曾在贵阳师范学院任教,短暂的逗留,却给他留下了美好的回忆。除了志同道合的朋友,贵州出产的茅台酒也居功至伟。他在自传里写到过,某一次,跟妻子和两个朋友一道,在贵阳城郊的花溪一个朋友家,喝掉了差不多六斤茅台酒,大为尽兴。
此外,当代著名的美食作家唐鲁孙先生,写过一篇《谈酒》,“以我喝过的白酒,山西汾酒、陕西凤翔酒、江苏宿迁酒、北平海淀莲花白、四川泸州绵竹大曲,可以说各有所长,让瘾君子随时都能回味迥然不同的曲香。不过以笔者个人所喝过的白酒来说,仍然要算贵州的茅台酒占第一位”。
他还说:“直到川滇黔各省军阀割据,互争地盘,茅台地区被军阀你来我往,打了多少年烂仗,一般老百姓想喝好酒,那真是戛戛乎其难。民国二十三年武汉绥靖主任何雪竹先生,奉命入川说降刘湘,刘送了何雪公一批上选回沙茅台酒。酒用粗陶瓦罐包装,罐口一律用桑皮纸固封。带回汉口,因为酒质醇洌,封口不够严密,一罐酒差不多都挥发得剩了半瓶。当时武汉党政大员都是喝惯花雕的,对于白酒毫无兴趣,对于这种土头土脑的酒罐子,看着更不顺眼,谁都不要。所剩十多罐酒,何雪公一股脑儿都给了我啦。到此闻名已久的真正回沙茅台酒,这才痛痛快快地喝足一顿。从此凡是遇到喝好白酒的场合,茅台酒醰醰之味仿佛立刻涌上舌本,多么好的白酒,也没法跟回沙茅台相比的。”
另外一位大翻译家冯亦代先生,在《喝酒的故事》一文里说,上世纪四十年代,自己在重庆碰到一个老同学,约他吃饭,“除了喝大曲,还第一次喝了茅台。茅台的香味与大曲的不同。茅台的香是幽香,而大曲的香则是浓香;幽香沁人,浓香腻人。所以从酒质而言,茅台与大曲虽各有千秋,但在我心目中,却宗茅台。那时在重庆,茅台也是珍品,大凡请客,很少有摆上席面的;少数人小酌,则又当别论”。
女作家陈若曦写了篇《酒和酒的往事》,说自己上世纪六十年代后期在北京待了几年,“无师自通”,学会了喝酒,“起先,我只浅尝啤酒和葡萄酒,后来就转入竹叶青和汾酒。后两种不是一般酒铺都有的,于是,为了喝某种酒,有时还得专程上某个馆子叫点菜才行。后来,利用人际关系,也弄来了莲花白和金奖白兰地之类的酒。当然,渴望最殷的是茅台,可就是七年如一日,不见芳踪。我直到快离开内地了,才在人民大会堂吃了一顿大餐,尝到了茅台。那年邓小平第一次复出,当时还即席作了有关华侨政策的演说。当时会堂人多,可惜只闻其声,不见人影”。
这可是把茅台都夸上天了。几十年前的作家,肯定也没拿过任何打软广告的费用,的确是出于真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