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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州文化老人丨莫友芝与影山草堂

动静原创贵州省文史研究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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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友芝是晚清贵州省独山州人(今独山县),字子偲,号郘亭,晚年称眲叟。生于清嘉庆十六年(1811年),卒于同治十年(1871年),享年六十一岁。他的父亲叫莫与俦,是清嘉庆乙未进士,曾当过四川盐源县知县。但他淡于仕途,后来改任贵州遵义府学教授,提倡朴学。

莫友芝和遵义的郑珍(子尹)同受业于莫与俦,在学术上很有成就,名冠西南。莫友芝的一生,志存文献,淹博嗜古,精小学,于苍雅古训,工真、行、隶、篆。其篆刻,笔力坚凝如炼金铸铁。他的诗文,均超绝伦类。他的著作有《黔诗纪略》《唐写本说文木部笺异》《梁石记》《声韵考略》《过庭碎录》《樗茧谱注》《郘亭遗文、遗诗、诗钞》《经说》《郘亭见知传本书目》《宋元旧本经眼录》《旧本未见书经眼录》《书画经眼录》《影山词》等。最著名的是他与郑珍合撰的《遵义府志》,曾得到梁启超等人的高度赞誉。由于他著作之丰,影响之大,独山称莫氏父子的学术成就为“影山文化”。

为什么称“影山文化”呢?因为,莫友芝与影山草堂有不解之缘。他生于斯,长于斯,学于斯,在影山草堂度过了他欢乐的童年,他一刻也忘不了影山草堂。后来他九上京师,漫游大江南北,不管在何处定居,都以影山草堂命名居室,足见他对影山草堂情感之深。

莫友芝在《影山草堂本末》一文中写道:“呜呼!一家之于一乡微矣,一堂之于一家又微矣。而吾生五十三年,上下四朝五世,所历聚散生死,乡里之兴废,纷不可纪,而此堂与之终始,今虽鞠为焦土(按影山草堂于咸丰四年为农民义军所焚),而先世以来,经术流衍,循良之规,师儒之泽,干城国殇之毅之烈,下及妇人女子,注明没蹈义,有死无陨。溯其引掖造就,皆出于此堂。友芝昔者久侨,暂居,必寓斯名,以存先泽。郑子尹学博,曾图绘远行之赠。”(郑子尹所绘影山草堂图,原件在贵州省博物馆,复制图存独山莫友芝纪念馆。笔者注)由莫友芝这段文章看,他把他的学术成就乃至他一家人的德行、良规、义举,都归功于影山草堂,他终身不忘,怀念之深就不足为怪了。

影山草堂是由莫友芝的父亲莫与俦于清嘉庆二十三年左右所建造的,位于独山县城北约四十华里的兔场。据莫友芝的描写:草堂建于旧屋后二十步,是用竹木建的草房。草堂面向东方,南面有一片竹林。在草堂北面三百步左右,右面是个小池塘,左面是一片树林,中间是园圃。草堂前面是兔场街上,街对面是稻田和山,山外有一条小溪叫翁奇河,但是看不见。草堂后面有稻田、水池、园圃,一直延伸到山脚。山脚有泉水流出,在池南四百步处,挖有终年不断流的水井,井水流人翁奇河。草堂建成以后,要起个名字,莫与俦要他的儿子们试起。当时的莫友芝才七岁,他对草堂的感受是“值冲风回旋,筱荡开合,山态仍隐约在西北端”。于是他想起了谢元晖“竹外山犹影”的诗句,建议用“影山”名草堂。莫与俦非常高兴,于是“影山草堂”之名就定了下来。

莫友芝一家在影山草堂过着闲适安静的农村生活,颇有林下之风。他的祖母虽已年过八旬,还时常扶杖用果饵诓哄小孩念书。莫友芝的母亲除经管每天的膳食外,率诸妇纺织。全家读书之风极盛,“功课风雨无间”。影山草堂环境优美,竹木、花卉、果蔬极丰。据莫友芝在《影山草堂本末》中说:他家所种的蔬菜有菘、芋、姜、葵、芹、君、苋、韭、瓜、蔓豆等。栽的果木有李、梨、柿、梅、胡桃、羊枣、林禽、枸枳等。养的花有兰、菊、海棠、玉簪、山茶、木槿、月季、玫瑰等。草有芸莎、扁畜、马兰、牛舌、白苏、酸浆、车前、商陆等。蔓有山药、地瓜、甘薯、野葛、秧蔗、葡萄、牵牛等。树木有桑、柘、松、枫、椿、梓、栎、女贞、海棕等。他家还有一棵古柏,起老屋时才三丈多高,建草堂时已合抱干霄。看来草堂粮食果蔬样样都有,完全可以自给自足。

草堂充满了莫友芝童年的欢乐,他曾回忆“春笋怒茁,穿阶碍道,率诸弟妹,就茁密许,覆稻皮煨以熟,摘劈剥甘,还就林下分啖。先大母、先母屡呵其顽不悛,然所煨处来岁笋仍感。”这是他难以忘怀孩提时的趣事。

莫友芝十三岁时,他的父亲到遵义就任府学教授,他也就随父亲去了遵义,影山草堂由兄嫂诸侄居住。以后,莫友芝和莫庭芝每1、2年常回乡省兄嫂,课子侄于草堂。咸丰四年(1854年)因战乱,再也没有回到独山了。影山草堂也因战乱,“草堂烬焉。影山万竹,斩掘无遗。”当时交通不便,到第二年莫友芝才得到消息,不禁感慨系之。由于对影山草堂的怀念,莫友芝于同治二年(1863年)写《影山草堂本末》一文。

1989年,黔南州莫友芝研究会在独山成立,笔者应邀前往参加。会期中,得往兔场参观影山草堂遗址。然而遗址已荡然无存,不禁有沧桑之叹。现在独山县已建立莫友芝纪念馆,并恢复影山草堂,收藏了莫氏父子的有关文物、遗著,以激励后人,弘扬影山文化。愿影山治学之风,流传不息。

作者介绍:

熊作华,1925年11月生,贵州独山人。曾任黔灵诗社秘书长兼《黔灵吟草》主编、贵州省诗词学会副秘书长等职。1986年,聘为贵州省文史研究馆馆员。早年从事艺术工作,退休后致力于传统诗词、书画创作。出版了书画、诗词曲联、文选集子《更生集》一、二、三集,创作诗词曲1000余首,撰写传记文学《卢焘将军》及书画音乐作品若干。小传入选《中国当代文学艺术家辞典》《中华诗人大辞典》(当代卷)等十多部辞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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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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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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