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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静荐书丨《隐秘的船》:心中那只“隐秘的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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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秘的船》

人生的模式层出不穷,随着时代的变迁,还会有新的模式不断涌现。无论什么模式,人们心中那只“隐秘的船”始终存在。当然,不同性别、不同年龄、不同经历的人,心中“隐秘的船”的内涵不尽相同。肖勤《隐秘的船》,讲述两代女性的故事,讲她们的人生道路,人生选择,透视她们心中那只“隐秘的船”。她们在人生追求中实现了自身价值,同时也迷失了自我。但是,她们心中始终有只“隐秘的船”。

七姑娘生活的目标是养大4个孩子,由此放弃了重新组建家庭的机会。为了孩子,她“豁得出去”“去干些花里胡哨的事情”:冬天和跑船的烧炉师傅挤眉弄眼乱搭讪,夏天跟草药医生上山入林去采药;去给刚死了媳妇的蔡老校长洗衣裳。“咬碎了牙也不流泪的七姑娘”以这种方式,为孩子们弄点烧煤、棉布和米面,让孩子们能上学读书。因此,“小小一个月亮台,龙门阵从滩头说到滩尾,都是七姑娘。”女儿哈萝在母亲的流言蜚语中长大,因此而误解母亲。当她大学毕业在城市有了宿舍之后,她将母亲接到城里,并坚决不让她再回到月亮台,以不让那些流言蜚语传到城里,成为现实。鲁迅在《伤逝》中借涓生的口表达了他对人生真谛的认识:“第一,便是生活。人必生活着,爱才有所附丽。”表达了生活是人生的第一要义的意思。七姑娘的人生要义,是解决生存的问题,解决抚养孩子长大成人的问题。从这个角度来讲,她实现了自己的人生目标。同时,从人类繁衍,家庭、家族延续的角度,她已经实现了人生价值的最大化。其实,这是最现实的人生,最实在的人生,是剔除了靓丽光环的人生内核。这一人生追求具有普遍性,同时具有鲜明的个性。在实现这一人生目标的同时,她失去了自己的生活,失去了自己的青春,自己应有的家庭;失去了女儿的理解与尊重(这种理解与尊重在结尾时回归)。这是作为一个伟大母亲所作出的牺牲,所具备的品格。作者给她取名为“七姑娘”(联想到七巧巧,七仙女),用名字的方式将她定格在年轻漂亮、充满青春活力的少女时代,给读者以美好的遐想。

黔北文学塑造了许多具有地域色彩的栩栩如生的黔北女儿家形象。例如李宽定,例如石定。他们的创作主要集中在上世纪末。那个时代农村还是封闭的,但有新思潮在涌动。她们受新思想新思潮的影响,打破因循的传统观念,冲破封建桎梏,追求恋爱自由;或走出大山,寻求新的生活方式。如《良家妇女》中的杏仙,《重阳》中的玉秀,《青山遮不住》的芳儿。他们和五四时代的小说一样,恋爱自由或走出去是小说的结尾。至于恋爱自由或走出去之后怎样,由于时代的局限,作者无法设想她们的人生结局。七姑娘的女儿哈萝以大学生的身份走出家乡,落脚城市,作者不止于此,重点写的是哈萝走出去之后怎样。正如鲁迅的演讲《娜娜走后怎样》。哈萝以较高的起点走出去,她的生活目标不是为了生存,而是为了更好地生存,她有了自己的“船”,她要当把握自己命运的“船长”。她为了她的“船”而活,为了培养一个出人头地的官员而活。她将一个瘦弱的、讷于言的职员,培养成气宇轩昂、能言善辩的官员,她从而获得了成就感,享受了别人羡慕的眼光,满足了内心的虚荣。然而,她成功之时,就是她失去之时。她将自己“磅礴”身躯,当作打开“旺夫”之门的敲门砖。殊不知,当官的丈夫不这样认为,他喜欢的是当年具有婀娜身材积极向上的哈萝,而不是今天慵懒的“磅礴”的哈萝,没有自我与自我修养的虚荣的哈萝。丈夫怕见她、怕挨着她,哈萝甚至连“同床异梦”的机会都没有。哈萝用牺牲精神,在成就丈夫的同时,失去了自我,放弃了自己的理想追求。原先她认为:“天下没有靠得住的船,除非自己是船老大”。现在她清楚地认识到,她驾驭不了心中那条“船”,她当不了“船长”,这条船正离她远去,驶向远方。

从黔北文学的角度来看,正安的石定、桐梓的李宽定等80年代成名的作家笔下的女儿家,写的是大山里、小溪旁的女性,柔美而坚韧是她们的特征,她们立足于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文坛上,像一股清流缓缓流淌。那是上世纪文坛难忘的记忆。肖勤塑造的七姑娘、哈萝的形象,是生活在“恁长恁宽”的大河“沿河九个盐船滩头”的“四滩月亮台码头”上,实际上就是现实中的赤水河。在创作《一座土的城》之时,她感受到赤水河畔的雄浑壮阔,领略了赤水河深沉的内涵。因此,在小说中,大河旁的女性与小溪旁的女性同样惊艳地美丽。她们“从小看惯了大河上的男人,黑红油亮的胸膛、坚硬有力的臂膀,黄昏时分,男人们全身的肌肉在夕阳下闪着油亮的红光——那才是汉子”;还有“那些船老大是那么的嚣张和肆意,在船上稳沉霸气,上了岸狂野热烈,走船时整条大河都是他们的,靠岸时整个河岸也都是他们的。”她们身上流淌着大河澎湃的血液,耳濡目染着船老大的稳沉霸气、狂野热烈,她们的柔美,就蕴含着更多的“刚”的气质。七姑娘与哈萝的形象,为黔北文学增添了新的女性典型形象。

肖勤从女性视角观照世界,表达女性的精神诉求,在审美感知、情感流露、艺术表现等方面表现出柔性特质。肖勤小说主人公多为女性,写得最出彩的也是女性。《我叫玛丽莲》关注的是社会边缘人群的生存状态和精神诉求。来自槐花沟的乡村女孩孟梅沦落风尘,改名玛丽莲,但是,那个叫“孟梅”的纯真女孩始终不曾离开,她始终希望能成为“一个温柔娴静的姑娘、一个幸福快乐的妻子,可以得到丈夫或是男朋友慎重而认真的对待”。这是孟梅的“隐秘的船”,一个再平凡再一般再卑微不过的美好理想,但是,对于孟梅,要实现它比登天还难,她永远到达不了理想的彼岸。对于哈萝来说,她还没有绝望,她还可以找回她那条隐秘的船——“自我”,还可以为自己好好地活一回。从隐秘的船——船长——船长梦的破灭——自我,哈萝获得了重生,获得了灵魂的涅槃。而七姑娘,心中“隐秘的船”始终不变,她没有想过要当船长,她将“隐秘的船”培养大,就让他们远航,让他们乘风破浪,将他们永远藏在心底。她让感情上的“隐秘的船”独自航行,悄然离去。

读《隐秘的船》,联想到热播的电视连续剧《繁花》。两部作品表达的大致是同一时代。上海滩黄河路上的众多女性心中都有一只隐秘的船,为了这只隐秘的船而生存、奋斗、博弈、厮杀以及爱恋和奉献。她们的生活更加繁杂惊艳,她们的需求更加宏大高远。当然,从题材、主题、体裁等角度来看,《繁花》与《隐秘的船》没有可比性。但我觉得,若从女性心中“隐秘的船”的角度来看,《隐秘的船》似乎更加单纯、纯粹和执着。当然,我的这个评价只是简单联想,感觉、感慨而已,不知是对还是错,是褒还是贬。

作者肖勤简介:

现任贵州省文联党组成员、副主席,书漾顾问,作家。鲁迅文学院第十二期高研班学员,中国作协会员,主要从事小说创作,发表作品两百余万字。著有长篇小说《守卫者长诗》《水土》《血液科医生》《迎香记》《外婆的月亮田》等,有中短篇小说集《丹砂》《尘世间小小的灯》《霜晨月》,小说作品获国家级文学奖——第十届全国少数民族文学骏马奖,以及人民文学奖、十月文学奖,小说选刊全国年度小说奖、民族文学全国年度小说奖等多个重要文学奖项。荣获贵州省第十四,十五届“五个一”工程奖,贵州省首届文学奖报告文学一等奖等。代表作有《丹砂》《隐秘的船》《去巴林找一棵树》等,作品多见于《人民文学》《人民日报》《十月》《民族文学》《北京文学》《芳草》《山花》等,多部作品被《新华文摘》《小说选刊》《中篇小说选刊》《小说月报》选载,入选中国各年度选本,并译为英、韩、法、蒙古、哈萨克斯坦等文。根据其小说改编的电影有《小等》《碧血丹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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