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美食和美景相伴,旅途和人生都难称完满,有机会的话,最好不要错过。在“逛吃贵州”的青绿山水、寻常巷陌,有一个看得见、遇得到、闻得着、吃得上的贵州等你来。
看到眼馋处,便是出发时。
“冬吃萝卜夏吃姜”是个由来已久的说法,有什么具体的养生道理另说,冬天的萝卜的确味美无比,是个值得“安利”的应季食物。
萝卜是中国古已有之的蔬菜,古人称之为莱菔,也叫温菘或者土酥。李时珍《本草纲目》里说,陶弘景认为,“芦菔是今温菘,其根可食。俗人蒸其根及作菹食,但小熏臭尔。叶不中啖。又有突,根细而过辛,不宜服之”。
所谓“小熏臭”,说得还挺准确,吃过萝卜打嗝,泛出来的味道,就是这种“小熏臭”。
李时珍写得更为详细,说是:“莱菔今天下通有之。……其根有红、白二色,其状有长、圆二类。大抵生沙壤者脆而甘,生瘠地者坚而辣。根、叶皆可生可熟,可菹可酱,可豉可醋,可糖可腊,可饭,乃蔬中之最有利益者,而古人不深详之,岂因其贱而忽之耶?抑未谙其利耶?”
这也是大实话,萝卜的好处说不清,道不尽。我辈俗人,只晓得一个吃字。萝卜无论生吃、熟吃,又或是配搭其他食材吃,都算得上是美味,大作家汪曾祺先生就曾经说过:“萝卜原产中国,所以中国的为最好。有春萝卜、夏萝卜、秋萝卜、四季萝卜,一年到头都有。可生食、煮食、腌制。萝卜所惠于中国人亦大矣。”
我觉得,汪先生这番议论,不是随便说说。萝卜当然不是什么贵重食材,中国古来的俗话说,“嚼得菜根,百事可为”。我小时候读到,脑子里冒出来的菜根,就是带泥的萝卜。我是七零后,是从物资短缺时代过来的人,免不了经常跟萝卜打交道,有关的回忆自然也不会少。
前面说了,萝卜自来是所谓贫贱的食物,但它也有逆袭的机会。正如寒门子弟鲤鱼跃龙门,运气好,也能出人头地。香港美食家蔡澜写专栏说萝卜的妙处,“古埃及中已有许多文字和雕刻记载,多数是奴隶们才吃的。我们的萝卜,可在国宴中出现,最贱材料变为最高级的佳肴,这就是所谓烹调的艺术了”。
蔡先生不是信口开河,我能找到不少例证,给你讲一个晚清时代的故事。德龄在《慈禧太后私生活实录》一书中回忆,说是皇太后的生活奢侈,萝卜这种东西,原本是没有资格可以混到御膳的菜谱里面来的,因为,宫里面的人向来对它非常轻视,以为只是平民的食品,甚至只是喂牲畜用的,绝对不能用来亵渎皇太后。
讲到这,德龄话锋一转写到,后来不知为什么,慈禧太后自己想起来要吃萝卜,就吩咐监管御膳房的太监去弄来尝新。也亏那些御厨真聪明,好容易居然把萝卜原有的那股气味,一齐都去掉了;再把它配在火腿汤或鸡鸭的浓汤里,那滋味便当然不会差了。
我们普通人当然没那个条件奢靡,但萝卜搭配荤汤,确为绝妙伴侣,无论是炖猪肉还是牛肉、羊肉,择上佳的萝卜切成大块同煮,其鲜甜滋味,有时候甚至会抢掉荤腥的风头。
冬天冻得缩手缩脚,有这一碗热汤,跟着萝卜一起下肚,妙不可言。何况,按照李时珍的说法,萝卜这玩意,“同羊肉、银鱼煮食,治劳瘦咳嗽。同猪肉食,益人”。不单是美味,也能冬令进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