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左（化名）

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天

身中数枪的师傅蔡晓东

把佩枪交给他的那一幕

“你先保管着”

这一保管

就再也没有机会还给他

……

蔡晓东生前照片

小左是蔡晓东的“徒弟”

也是亲密战友

他们都是西双版纳边境管理支队的民警

2015年

小左参加工作后

就听说过很多蔡晓东的缉毒故事

却只在站岗的时候

看见过蔡晓东进出营门

那时

对蔡晓东是“印象里的敬佩”

2018年

小左转到一线工作

一天晚上

他接到了协助看押嫌疑人的任务

和他心中的偶像蔡晓东搭档

蔡晓东生前照片

蔡晓东微笑着

朝小左点了点头

说了句

“这几天辛苦兄弟们啦”

便转身进入办案区

忙着拍照、辨认、称量毒品、讯问

……

工作间隙

小左突发奇想地问蔡晓东

“这么多毒品得值多少钱呀？”

蔡晓东抬起熬得通红的眼睛对小左说

“小伙子

这么多毒品流出去

会害了无数家庭

毒品就是害人的东西

它一文不值！”

小左点了点头

“当时感到特别羞愧”

……

2019年

小左调到执法调查队和蔡晓东共事

第一次出任务那晚

瓢泼大雨

蔡晓东带着小左

潜伏在了边境的预定地点

车外电闪雷鸣

雨水砸在车窗上

小左觉得紧张

呼吸急促

双腿控制不住地发抖

蔡晓东转过头

微笑着对他说

“小伙子，不要怕，没事的，

到时跟在我后面就行啦！”

就在嫌疑人骑着摩托车

靠近潜伏位置的一刹那

潜伏车辆冲出

逼停了摩托车

蔡晓东带着小左下车

向嫌疑人冲去

由于经验不足

小左和战友

没能及时围住嫌疑人

嫌疑人从道路一侧跳下竹林陡坡逃窜

蔡晓东想也没想就跟着跳了下去

因陡坡太滑

他一下就摔到了尖尖的竹根上

小左忙问

“东哥，没事吧？”

蔡晓东回答

“没事，防弹衣护着啦”

随即起身继续追击

很快发现了嫌疑人丢弃的背包

因天黑路滑

继续追击会有危险

蔡晓东便指挥队员警戒

教小左如何现场取证

封存扣押毒品

蔡晓东与战友在查获毒品的现场

对小左来说

第一次参加缉毒任务

又激动，又懊悔

虽然截获了毒品

却没能将嫌疑人绳之以法

在返回途中

蔡晓东似乎看懂了他的心思

一路上都在安慰小左

“这个人迟早会被抓到的”

此后

蔡晓东开始“手把手”

带这个新徒弟

小左与蔡晓东在抓捕现场

无论大小案件

蔡晓东都亲自带队

向小左传授侦查办案的经验方法

蔡晓东生前常常提醒队员

缉毒是极其危险的

他们面对的是穷凶极恶的歹徒

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蔡晓东带领队员清理缴获的毒品

小左和师傅

蹲守抓捕、摸排破案、侦查审讯

一起面对各种贩毒嫌疑人

一起面对各种未知的危险

直到那一天

……

2021年12月2日

小左正在外参加集训

蔡晓东发来信息

“这两天有一个行动

准备一下

案子破了

腌菜炒肉和烧烤随便挑”

12月4日

小左和战友抵达指定位置

一行人便向预伏地点出发

不久

树叶沙沙的声音传来

嫌疑人出现在设伏圈

见时机成熟

蔡晓东带领队员冲出

大声示警

“警察，别动！”

顿时

毒贩的枪声和队友的枪声混杂在一起

枪声停止后

小左听见战友在叫他

便急忙向蔡晓东的位置靠拢

被毒贩开枪击中的蔡晓东

已俯卧在丛林小道上

身上多处往外冒血

蔡晓东冷静地将手枪的保险关闭后

把佩枪交给了小左

蔡晓东把佩枪交给小左

“你先保管着”

“先别管我

先别管我

我能行

你们先去抓人”

在小左背着蔡晓东撤离的过程中

他多么希望自己能跑得再快一些

“可是那条路似乎永远也走不到尽头

……”

小左仍清晰地记得

蔡晓东在世的时候

每次出完任务后总爱请大家去“撸串”

和一起出生入死的战友们

坐下来谈谈工作聊聊人生

每次吃烧烤时

蔡晓东都会说

“不弄口炒米干

就像没吃饱一样”

9月底

一个清朗的秋天

小左又来到云南勐龙烈士陵园

他带着鲜花

和师傅生前最爱吃的

烧烤和炒米干

他把装着炒米干的盒子打开

摆上了一双筷子

“东哥

之前你不是一直说没见过我

穿警服的样子吗

你看今天我穿来了

咋样

还是比较帅的吧？”

“东哥

家里面挺好的

我们也挺好的

东哥

我们好想你

我也好想你

……”

小左带着鲜花和蔡晓东生前最喜欢吃的烧烤、炒米干来看他

蔡晓东

永远是那个蔡晓东

口口声声地要求别人保护好自己

却总是第一个大喊

“警察，别动”

觉察得出每个兄弟的高兴和失落

唯独在自己中枪的时候

不喊疼

烈士安息

精神永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