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逛吃贵州丨清人严辰在其诗中写到贵州的红子莓,谓其“历尽冰霜红不减,可怜糙米有丹心”

动静原创撰文:周之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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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美食和美景相伴,旅途和人生都难称完满,有机会的话,最好不要错过。在“逛吃贵州”的青绿山水、寻常巷陌,有一个看得见、遇得到、闻得着、吃得上的贵州等你来。

看到眼馋处,便是出发时。

曾经写过红子莓,谓其极为烂贱,“漫山遍野,所在多是,约上几个同学,自己去摘就好了。红子莓极细小,一旦结实满枝头,拿手捋下来,一把一把地吃,微带酸甜,嚼上几下,便感觉到涩味,将渣滓吐出来,再吃下一把。长辈们也不让多吃,原因是这玩意好像不大容易消化,次日上厕所便见红,于是也有易上火的嫌疑”。

红子莓 图片来源:微碧江

现在的小朋友多不知红子莓为何物也,按照百科全书上的说法,红子属于蔷薇科火棘属被子植物,常绿灌木,果实小而呈鲜红色,贵阳人称之为“红子”。

三年前敝处举办汪曾祺先生的书画展览,其中一件作品便以此物入画,绘一松鼠蹲踞枝头嚼食红子,汪先生落款曰:“天子山有小红野果曰舅舅粮,亦曰救命粮。一九八六年十二月,曾祺写之。”

观其形、读其文,毫无疑问就是贵州人熟悉的红子。而救命粮、救军粮、舅舅粮一类的谐音别名,也从中可以窥见这小小一粒红子,也许还真的就是饥馑时期能够充饥救荒的选择之一。至于汪先生提到的天子山,不知是否在张家界,如是,也是出产红子的地带。

图片来源:栖霞视点

最近友人赐下电子资料一种,为“清代诗文集汇编六九八”之卷,其中收入《墨花吟馆诗钞》,为光绪时刻本,编纂盖为系年辑入,似曾为燕京大学图书馆所收藏。

此书著者严辰,原名仲泽,字淄生,号达叟,清道光二年出生于浙江桐乡青镇,现在一并已纳入大名鼎鼎的乌镇下辖。道光二十三年,严辰到云南省亲,途经寄居贵阳的族兄燮斌处,恰逢朝廷加开恩科,严辰寄黔籍在客里应试,竟中举人,他的同年中,不仅有在“祺祥政变”时立下大功后官至军机大臣的曹毓瑛,还有贵州著名学者黄彭年。可惜他此后宦途蹭蹬,并不顺利,但却与贵州颇有些缘分,其存诗十六卷,其中颇有牵涉黔中事物者,值得一读。譬如,他写过《飞云洞》《赤水河》《盘江》《白水河观瀑》《安顺府道中》《石板房》《过龙场访王文成遗迹不得》等等,至今也还是贵州的知名景点。

严辰的观察可谓细致入微,此书卷一的《水晶树歌》,其自注曰:“黔山冬日下凌,俗呼毛雨,着树如水晶,其唤作水晶树,作歌纪之。”现在黔人的方言中,也还把这种凝冻天气称为“下凌”,不过在诗家的眼中,又多出了一些浪漫的色彩。

严辰甚至还写及红子,此书卷三所收的《黔西道中咏红果》,其自注就说:“即诸葛救军粮。”

诗有三首,其一曰:“味如橄榄回甘后,性似松筠耐冷侵。历尽冰霜红不减,可怜糙米有丹心。”其二曰:“珊瑚颜色珍珠颗,合着金盆玉瓮栽。沦落蛮荒无识者,世间何处不遗才。”其三曰:“可许东风借一吹,也教南国发新枝。吴侬祗解栽红豆,空惹相思不救饥。”

细味诗意,或不仅仅是咏物而已,其中也很有些寄予,甚至可说是闹骚话。读他的诗,确有感触,沦落蛮荒,不被世人所识的,岂止才人而已,也还有很多有意思的山川风物,好在文字俱在,足供后人拾掇所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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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菊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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