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美食和美景相伴,旅途和人生都难称完满,有机会的话,最好不要错过。在“逛吃贵州”的青绿山水、寻常巷陌,有一个看得见、遇得到、闻得着、吃得上的贵州等你来。
看到眼馋处,便是出发时。
贵州人嗜辣,但有些奇奇怪怪的吃法,也不是所有人都能解锁。比如,安顺人会拿一种青涩的野木瓜蘸着辣椒面吃。
我最早知道这一口味,还是十多年前去安顺,偶然在街头遇到有人售卖,搭配着调制好的辣椒面,大为不解,也没敢尝试。
有位老朋友,知道我喜欢去安顺玩,特地交代,如果遇到此物,务必给她买一点回来。于是特地找到,给她解馋。在其鼓励和撺掇下,勉强尝了一口,实话说,没法接受,酸涩加上咸辣,简直荒唐怪异。
但喜欢者却迷恋这个重口味,说是多试几次,就会习惯甚至是爱上。惭愧的是,至今我也还是敬而远之。
说到底,难以接受的根本原因,在于惯性。水果配着辣椒吃,不在大多数人的认知范围内。而在广大的西南地区,并非独此一例。
美食作家要云在《辣味江湖:一个食客的寻味笔记》那本书里写到过,说是他读到过一位北京下乡青年写的回忆文章,其中提到在西双版纳吃水果,让人大开眼界。
譬如芒果,“每年四五月份,芒果长到拳头大小,此时味道除了酸还是酸,可在我们眼中却是美食。把青芒果皮剥了,切成长条,蘸盐和辣椒粉吃。辣椒最好是晒干的小米辣,放在火上烤得干、脆,碾成粉末,和盐拌在一起。酸脆的青芒果与干香的辣椒粉、盐混杂出特别的味道,吃得人只觉得满口都是又酸又脆又辣又香的感觉”。
然后是菠萝,“菠萝的吃法就多了。可以把皮剥了,直接吃,也可以蘸盐和辣椒吃,又甜又咸又辣,味道怪怪的”。
不仅如此,要云还写到,在云南,有着另类吃法的水果还有梨、柚子、李子等,“一方水土长一方物产。北方甜梨到西双版纳后,有了质的转变,结出的都是酸梨。酸梨怎么吃?一是蘸盐和辣椒粉吃;二是泡在酱油中,拌上小米辣,当作佐食的凉菜吃。柚子的吃法也如此。水果蘸辣椒,如此吃法,大约只有云南有。滇南之辣,可见是真的有特点”。
我见闻未广,但至少可以说,类似的水果蘸辣椒,绝非云南人的专利。至少,贵州安顺也这么吃。
香港美食作家蔡澜也写过,南洋有一种水果吃法,“热带的小贩在档口上摆了一大玻璃碟,先加砂糖和辣椒片,最后倒入浓黑的酱油,小孩子把切开的水果,如酸得令人掉牙的青芒果片等,往酱油里头蘸,吃起来就又酸、又甜、又咸、又辣,刺激死人”。
蘸酱油,其实也跟野木瓜蘸辣椒面差不太多,都是颠覆了传统上的水果吃法,于是就显出另类来。但在那些盛产水果的地区,遇到味道不佳的水果,也不一定都得弃若敝屣,找对食用方法,仍有其别具风味的妙处。
再进一步说,水果也绝不是只能生吃,也可入菜。前面提到的菠萝,常见的做法是菠萝饭,挖空中间,放入米、菠萝肉以及其他配料,蒸熟上桌,甜香中带有热带水果独有的滋味,多数人恐怕也不会觉得有多怪诞。至于加入菠萝一起炒食的咕咾肉,更是随处可见,反正我还蛮中意这个甜咸口。
说回安顺的野木瓜,虽然直到现在我也没弄明白到底是个什么品种的果实,但跟前面提到的好些水果一样,单吃味道并不见得好。如果不是因为人类在面对食物时,一贯地勇气可嘉,而且富于创造力,它们就得在荒山野岭里自生自灭,而在我们的食谱上,也会少了很多的精彩和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