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总是一再强调,这是一个离春天不远的冬天。事实上,一年四季不停地交替,就像小舒曾经问我:“一年中你最喜欢哪一个季节?”我说:“如果可以,我喜欢一年中的四季,且不分昼夜。”不分昼夜地轮回里,无时无刻、无处不在,我们都在收获:看得到的看不到的、听得到的听不到的、想要的不想要的,总之,成长快乐!
2000年,《小舒小唱》创刊,嫩声嫩气的,7个春来春去后,2007年听很多人说她成为一本书,亭亭玉立地站在书店里了,成长的痕迹显而易见。那时候,小舒大概是很信任我的,书都没给我就约我写点什么,我大概也是很信任小舒的,没读到也敢写,有种欣赏是天生的,我甚至认为对我来说,哪怕在黑夜里看她都不需要灯。
2004年欧洲杯足球赛期间,《贵州商报》为一群年轻的女记者、女编辑策划专版《美眉乱弹》,以女性的角度观察足球,我以足球盲的身份受邀参与其中,撰写了几篇另类的球评。那时候,以盛荣先生为总编辑的《贵州商报》的时代是我们最风华正茂的时代,也是我们闪亮的日子。
后来,我说:“小舒,跟我来,要唱就唱出声来”,《小舒小唱》从此有了广播版。我们合作的第一个节目《好花红》在2006年上海之春国际音乐节上获奖。之后的每一个周末的子夜时分,广播里会响起:“小莫说音乐,小舒说心情,贵州人民广播电台、《贵州商报》联合播出《小舒小唱》广播版”。
那些日子啊,我说了太多的音乐,小舒说了太多的心情,我们唱歌,大声地唱。我们在夜里轻言细语地颠覆那些骗人的严肃,我们用文字和音乐再三地重复一个美好的未来,我们轻易地想起喋喋不休的诺言却想不起似水流年。我们唱着唱着,停不下来,我们说着说着,花已盛开。我们走在子夜的路上,披星戴月,流光溢彩又悄然绽放。小舒,跟我唱,不要不唱,如果寒冷的风雪一定要来,我们唱着歌一起抵挡、如果温暖的阳光一定要来,我们唱着歌一起飞翔。因此,我相信,那是一段难以忘怀的我们自己养育自己的日子。
那夜,我在城市的寂静处重听那些曾经的《小舒小唱》广播版,手上依然没有已经出版发行的书,看不到,但我听得到,除了听到我还看到小舒站在孤独的舞台上,很多的掌声为她响起来。我没有掌声,只有两行热泪已经预先为她流下来。
2007年,《小舒小唱》出版发行,嫩生嫩气的,属于小调
之后,为什么广播版没有继续我已经忘记,但在她的鼓动下,我在她的周刊里开始用文字说音乐,每周千字文,坚持了一年因为我懒就停下了。
再后来,我继续电台,小舒去了《贵州都市报》继续她的《小舒小唱》。我们后来的交集就与说心情说音乐无关了,我们更多的时候是结伴出行,几次下江南,到了机场取到提前在网上预定的车就开始在美丽的江南疯出杀进。那时候,我们第一次使用导航穿梭在人流物流密集的长三角,生产力的旺盛、贸易的频繁、村庄的城镇化令我们大开眼界。我们杀进海宁皮草交易市场,各自拎了十来件皮衣用快递寄走;我们在绍兴拜访了南方书店,购买了好多的旧书旧画用快递寄走;我们在苏州小巷子的小店里买了鸭舌帽歪歪带着,像个小混混;我们在咸亨酒店点了一大堆每盘数量都极小的绍兴美食,还喝了一瓶花雕,像个小酒鬼。我们走遍江南几乎叫得上名字的古镇,扬州瘦西湖、苏州同里古镇、周庄古镇,镇江西津渡古镇、无锡惠山古镇等等。我们白天在一起吃喝八卦,晚上从来不住在一起,白天嘴巴都说干了,晚上各自闭嘴。
帽儿歪歪戴的小混混
咸亨酒店我们喝了一瓶花雕,像个小酒鬼
从前慢,现在急。我该,给谁,寄,一封,信
镇江西津渡
苏州诚品书店看见的,即使坐在轮椅上也要读书的阿姨
我们在周庄吃了好多大猪蹄子
他们有文化的人,如意也好失意也罢,盖个房子起个名字都喜欢用一些诸如岁寒、退思、荫馀之类透着淡淡忧伤的文字,我不喜欢
我喜欢看见矫健的小哥踩着节奏的拉抻姜糖,我听见健硕的大爷拉扯二胡一曲紫竹调,我就乐得不得了
大约就这样晃晃悠悠地过了很多年,我们去哪里了?我们都老了吧?不老的是,我们在一起,小舒负责好吃懒做,我负责好吃不懒做,在我辛苦劳作的时候,她就在旁边坐着或者是晃着,不是在敷面膜就是在吃零食。
前几天,小舒送了我一本她三年前就出版的书《小舒请教 贵州文化名人访谈录》,她低调,出了书就放在一边没管,而对我来说就是一本新书。周天一早,我七点起床,脸没洗牙没刷,泡了一壶茶开始早读,一口气就读完了这本书,小舒说,你看书的速度比我快,我说,并不,我也读得很慢,只是这些文章陆续都读过了,这次算是复习,就快了些。
小舒的新书,不再嫩声嫩气,霸气十足
以我的观点,与其啰啰嗦嗦这一堆简介,不如化繁为简:好吃懒做的吃货、记者:舒畅
在我们的全家福里,小舒行三,我行二,不管我们怎样跳颤,都跳不出行大的朱小梅的管辖
这是近几年来,小舒用写出提纲请受访者书面回答的方式采写的问答访谈录,这样大规模、大篇幅的采访集结我是第一次读到,小舒谦虚,说是这样等于是把问题提出来,剩下的答案就交给了受访者,我觉得,这种方式给了采访者和受访者极大的思考空间。小舒的问题妙趣横生,她把学术的高端儒雅用她的问题使受访问的文化大家褪去了如岁寒、退思、荫馀之类的高雅不胜寒,像满街飘满贵州豆豉香味的地摊火锅一样让我们也能感受得到文化学者的严谨学术之外的朴素口味,这种感觉像极了爵士乐的节奏。你常规以为的高端的针对学术的提问其实是放在了次要的地方,就像爵士乐破坏了常规的强弱拍秩序,强拍会即兴落在意想不到的地方使得节奏摇摆不定,而且由于它在节奏、旋律、和声上即兴变化的特点,自由自在,很难用记谱的方法使一段乐曲的演奏固定下来,但无论怎样的变化,都是建立在传统和声的基础上有组织有纪律地摇摆的。小舒的提问就像这些即兴的变化,既尊重传统又不限于传统,使得这本访谈录既有学术的高端又有地摊火锅的亲近,那些文化大家像乐手们炫技一样,在小舒的带领下自由地表达和读者一起制造着一次一次的如爵士乐那样一抽一抽的欢乐,使得采访者、受访者和我们来了一次无组织无纪律的喜悦相逢。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打在正拍上出来的是爵士的感觉,心里面不得点细抽细抽的闷骚底气是整不出爵士的情况的,这一点,小舒很牛!
采访戴明贤先生
采访钱理群先生
这么多年来,我们也许只学会了张嘴就说再见,这么多年来,也许好坏是非我们不会分辨,但今天我特别想,要不,就在动静,小舒,请再次跟我来,出发,向南,一直往南,到达我工作的人民电台,到达我的电波范围内,不要怀疑,不要紧张,把我们的节奏、把我们的旋律、把我们的勇气,化为永不消逝的电波,就像在动画片《心灵奇旅》中那样去感知爵士乐的魅力,请萨克斯,请钢琴,请你我,请那些在的和那些离去的文化大师们,在你的起承转合,上下颠倒,雅俗同在,机敏百变的带领下,欢乐地、自由地,在他们的世界,在我们的世界,跳起来,舞起来,抽抽起来!
Jon Batiste - Space Maker (From _Soul__Soundtrack Vers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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