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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说夜郎丨安龙簸箕寨道光四棱碑,“守分为本,皇粮为重”

动静原创撰文:龙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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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静原创

以文物立足,以史料为盾,

虎视牂牁,鹰瞵万峰,解读历史。

安龙县龙广镇四轮村,以三通豪华版的四棱碑而得名,可谓贵州四棱碑界的翘楚。四轮村正南9公里,有个老寨叫“簸箕”,同样隶属今天的龙广镇。簸箕这种农具,样式通常分为好几种,但黔西南州的簸箕,是专指圆形的。圆边还起立沿,但不高,通常用绵软柔韧的竹条编织而成,圆底还留有细小的篦孔,换句话说,这东西晒粮食还行,但特点是装不了水,会漏。寨子叫“簸箕”,并不是因为生产簸箕或这东西多,而是指水流到这里,形成一个圆形的浅水塘,但因塘下有暗洞或暗河,水慢慢渗透,所以水存不住,就成了干枯的旱塘。因此簸箕寨今天还有一个名字-干海子,非常形象。

好巧不巧,簸箕寨也有一通四棱碑,简装版,或者说是标准版,就是没有碑座和碑帽,只有方形四棱碑柱。立碑时间也非常巧,与四轮村的四棱碑时间相同,为“道光十七年(1837)”。

安龙簸箕寨四棱碑

四棱碑正面额题“永”,开篇即道:“牛羊备载于周礼,牧人详著于篇什,归焉之语久矣”,意思是在古书《周礼》中,不仅记载了牛羊等牲畜,还详细记载了牧人的职责,但是这些记载已经很久了。接着回顾历史,簸箕寨村民历来“守分为本,皇粮为重”,就是以国家利益为重,即便条件艰苦,“以治生岩尖石,最为险阻”,仍然“田边地周,尽播禾粱”,这样的传统“振古如斯,于今不朽”,就是从古至今,持续不变。

四棱碑右面额题“古”,镌刻一些公议条款。能辨识的部分如“勿许因贫穷而好利开挖”,“放牧牛马勿许轻心,肆意践踏”,“牛马残食禾黍,经验赔还,勿得勒索”,“或有口角挟恨,务要当众剖直,勿许唆词捏控”,“牛场上面树木,大众禁惜,勿许砍伐”等等。当然,只有遵守这些条款,村民才能“于万斯年,同欢同乐,(方)古不朽”。

四棱碑正面

四棱碑背面额题已模糊不清,根据其上时间落款,可知是碑文结尾。碑文强调,“簸箕,集公议”,“此议则款叙明,倘有放肆,任众凛公治究”。簸箕寨位于安龙老城西偏南29公里,历史上属兴义府城安龙外围的第二圈“阿能甲”,《兴义府志》永化里之西乡村寨中,清楚记录有簸箕寨。也许都属于以本地布依族土著为主的集聚区,因此碑文这话与第二圈核心阿伦寨乡规民约碑的记录,“言之不先矣”,意思雷同,就是规矩已经告诉大家,请自觉遵守。另外,四棱碑左面无碑文,仅额题一个“山”字。

四棱碑背面拓片

尽管都是约束村民的乡规民约碑,但对比一下四轮村和簸箕寨的两通四棱碑,还是有些信息可以挖掘。一是时间,四轮村为“道光十七年(1837)十二月”,簸箕寨为“道光十七年(1837)十……”,“十”字后面损坏,也就是立碑时间基本相同,最多相差两个月。二是形制,四轮村的高大,总高2.3米以上,有碑帽、碑柱和碑座,簸箕寨的仅碑柱,高度仅为1.3米。三是内容,四轮村主要是安民缉盗,簸箕寨主要是生产生活。四是官员款识,四轮村有兴义知府仇效忠站台落款,明显有官府介入的影子,而簸箕寨为单纯的村寨公立,官府无介入,至少表面无介入。最有意思的一点,就是碑文镌刻顺序没有统一的标准。四轮村为前、左、右,背面空。而簸箕寨为前、右、背,左面空。四轮村和簸箕寨两地相隔仅9公里,立碑时间又基本相同,这充分说明黔西南的乡规民约碑,完全是根据村寨的实际情况,按照村民意愿和经验实施,故而多姿多彩。

编辑

张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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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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