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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莫说音乐丨跟踪管乐团之不要多听简单而深刻的长笛

撰文:莫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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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乐团里木管声部,今天要说到长笛了,这是乐团里比较娇小轻巧的一件乐器。在我所见的贵州师大管乐团里,吹奏长笛的学生是最多的,在这支乐团里因为长笛的绝对优势导致在木管声部多少有些不平衡,这当然是受制于学院招生生源不平衡的原因。好在对于一支公益性的乐团来说,这不是最重要的,其最大的功能是在现有的学员构成中,尽可能因势就地组建团队,搭建平台,让学生得以获得实际的与他人合作共演的机会。

我对长笛的认识最初来自于我的同事铁凯宏先生,他幽默风趣,但在职场上却是一个有些木讷,或者说是一根筋的人。但凡在专业上有一技之长的人,总是专注于自己的特长,大抵都是傲娇对其他不屑一顾的。虽然他后来的职业是一名音乐编辑,但也时常因为人才共享客座于各种乐团。近来,老凯是不是要退休了?我已经好久没有看见他了,甚是想念他的。

我之所以大张旗鼓地表达我对他的牵挂,是因为老凯其实是一个特别简单的人,我喜欢跟简单而不够复杂的人打交道,喜怒哀乐都表现在明处,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不绕。这种感觉像极了我眼中的长笛,看似简单,但它的简单并非浮于表面的、肤浅的,一眼就能望穿的单一,在看似简单的吹奏中,它常常能在表象单一的旋律表现中因为演奏者技术的高超隐含着不为人察觉的复杂、矛盾与裂痕。事实上,人的情绪表达,简单是极致,那些在矛盾中、在不安中的迂回奔涌,往往是用极其简单的表达方式最为深刻。

肖雄是贵州师大管弦乐系的长笛老师,曾就读于新加坡国立大学杨秀桃音乐学院、美国卡内基梅隆大学音乐学院,对于接受过良好教育又把这些教育成果传承给学生的老师我是抬头仰望的,我总是喋喋不休地追问他们的求学以及教学上的有趣故事,这些看似简单的故事,其实往往都蕴含着故事的经历给主人公带来的启迪,而借由他人的故事仿佛就是给自己打开一扇可以向外张望的窗户,呼吸着他们的呼吸,启迪着他们的启迪。

肖雄老师说,在美国卡内基梅隆大学音乐学院上第一节长笛大课的时候,她的老师,前纽约爱乐乐团长笛首席、美国著名长笛演奏家、教育家Jeanne Baxtresser女士,给学生说的第一句话就是:“Flute world is a small world, I hope you can help each other. Don’t make it even harder.” 意思就是你们的竞争关系是良性竞争,长笛圈生存不易,大家要相互帮助。这是肖老师进校学到的第一课,在之后的学习和工作中也对她产生了很大的影响。其实,哪一个圈层是容易的呢?这样的观点实用于任何一个圈层,抱团共生是唯一的存在可能,命运共同体下沉都是这样的。

肖老师在美国研究生学习的两年过程中,每一节专业课都是有专业钢琴伴奏和跟长笛学生一起上课的,这就对课前的准备要求极高,JB不仅要求曲目的完整性,还要求学生们把每周是如何练习以及练习过程中遇到的问题记录下来,一上课就交给她,并且还要准备一份“学习谱”,每首吹过的曲子必须购买正版谱,因为她深知每个作曲家出版的不易。是的,所以我们拒绝盗版,我们拒绝免费获取听音乐会的门票,我们拒绝免费讨要作家出版的每一部著作,购买它们是对创作者最大的尊重。

每个学期JB都要求学员们模拟乐团audition(乐团面试),并教导学员如何成为一个职业的演奏者以及职业乐团工作中的禁忌。肖老师学成回国便顺利考上了贵阳交响乐团任长笛副首席,在乐团工作中也一直谨遵Jeanne的教诲,在她后来的教学中也将这种职业理念传递给学生。团队中生存确实是有许多禁忌的,它是规范在符合团队全局利益的框架下的尊重局部的自由发展、自我展示。

回国前,JB嘱咐肖老师,希望肖能搭建中美之间长笛的桥梁,JB总是说中国才是未来,以后会有更多更好的发展,她更希望肖把从她那里学到的东西再教授给肖的学生,肖老师也的确是这样做的,在后来的自身学习和实践教学中,不停地在验证之前学到的思想,精进自己的教学法,受益无穷。

肖雄老师在指导学生顾玲羽

更为有趣的是,因为JB是女老师,不论国籍,爱美是女人和女人之间的共性。JB是小个子女性,因此她常常把个子娇小的学生叫到家里去,把她年轻时候的衣服送给她们,肖老师就有一条演出服是JB年轻时穿过的,因为是设计师品牌,所以设计和质感都很经典不会过时,每年到送衣服环节女孩子们都很开心!JB说只要是她的女学生,必须在毕业前要有一件她的衣服。

我在师大管乐团里看见很多吹长笛的漂亮的女孩子,不知道肖老师会不会每年也会送她穿过的漂亮裙子给她的女学生呢?

乐团里像黑天鹅般美丽的长笛女孩,但愿她们能得到老师赠送的漂亮衣服

演奏中的肖雄那么美,不知道这条裙子是不是JB送的

贵州师大管弦乐系的长笛师资是比较强的,这可能也是乐团长笛演奏生最多的原因吧。除了肖雄老师,还有一位毕业于四川音乐学院,后又考入瑞士苏黎世艺术大学的年轻的邓航老师,我也是喋喋不休地追问他的有趣故事,不过,邓老师没有打开他的那扇窗户,根本没理我,我也就没有得以读见他的求学经历中那些有趣而好玩的故事,但是在他的教学中,我依然能感受到邓航老师在长笛演奏中精湛的技术和教学的严谨,在过去几年的与学生同台演出的音乐会上我也是看到过邓老师的风采的。

邓航老师在教授学生吹奏长笛

长笛是管弦乐和室内乐中主要的高音旋律乐器,外形是一根开有数个音孔的圆柱形长管。早期的长笛是乌木或者椰木制作而成,现代多使用金属的材质,由于它娇小轻巧的特征赋予了它的音色富有动感,声音表现婉转而悠扬,在管乐团木管乐器中,它是唯一一个不靠簧片发音,依靠演奏者控制气息吹奏的乐器,由于它的开孔数量可以实现十二音律的发音,所以长笛的表现更加丰富,音域也更加广阔,因此长笛演奏对演奏者的气息控制是极其严苛的,演奏者必须要找到一个合适的切入点,才能吹出完美的旋律。

室内乐演奏中的肖雄(左一)

就大多数听者来说,对于处于横向表现的旋律最为敏感,因此,在乐曲的演奏中,长笛是最为直观的表达,它的演奏好坏很大程度上决定了乐曲的完成状态,尽管它看起来简单而直接,但其内在的情绪表达上是一支乐团最具话语权的乐器。

看似简单的长笛

莫扎特对长笛也是极其厚爱的,在他的《C大调长笛与竖琴协奏曲》(K.299)第二乐章中,他给予了长笛和竖琴耳厮鬓磨的纠缠与对话,两种乐器像一对要好的关系,你说我听,我说你听,也是喋喋不休的,说到动情处,演奏者的叹息清晰可见,尽管它们不断地流动,不断地诉说,却能让听者在冥想中陷入一种凝固的状态,欲说还休,欲罢不能,简单中隐藏着深刻的空洞,似有非有。

《C大调长笛与竖琴协奏曲》(K.299)第二乐章

《C大调长笛与竖琴协奏曲》(K.299)第二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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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就像长笛吹奏的旋律,一去不复返,不要听太多的长笛吧,那种泛着哑光的音色会在不经意中把时光悄悄带走,不着痕迹。

延伸阅读与聆听:

肖雄,生于贵州贵阳,2001年师从贵州省长笛学会会长、贵州大学艺术学院长笛教授杨大志先生。2004年考入新加坡国立大学杨秀桃音乐学院,后随著名长笛演奏家、新加坡交响乐团首席长笛金塔先生习琴。在校期间连续获取四年全额奖学金和新加坡政府助学金,同时连续两次考取广东国际音乐节全额奖学金,曾担任乐团首席长笛与世界著名指挥家夏尔·迪图瓦、丹尼尔·欧伦、杨·巴斯卡·托特里耶、克劳斯·彼得·弗洛尔及中国著名指挥家余隆、世界著名音乐家马尔塔·阿格里奇、王健等同台演出。2008年考入美国卡内基梅隆大学音乐学院攻读硕士演奏学位,跟随原纽约爱乐长笛首席,著名长笛演奏家教育家Jeanne Baxtresser学习。

2010年9月-2011年9月任贵阳交响乐团长笛副首席,与中国著名指挥家以及音乐家李星草、陈佐煌、叶咏诗、邵恩、王健、李传韵等同台演出。2011年任贵州师范大学音乐学院长笛讲师,同年12月受亚洲长笛同盟及东京武藏野大学邀请赴日参加第四届亚洲长笛艺术节演出。2012年5月赴新加坡国立大学参加新加坡长笛艺术节并担任演出嘉宾。2013年7月受邀参加第三届尼克莱国际长笛中国赛区教师专场音乐会。

2011-2012年期间,多次担任深圳交响乐团长笛声部演奏员,参与世界著名歌剧“蝴蝶夫人”演出。

2014年参与贵州师范大学国际通识课程项目组建工作,同时担任音乐赏析课程的英文教学课程。

2015年任贵州省国培项目中学生交响乐团导师。肖雄参与组建贵州师范大学音乐学院管乐团并担任长笛声部教学工作,管乐团获得全省大学生艺术展演金奖。

2015年12月参与学院恺撒堡艺术节开幕式交响音乐会。

历任贵州省管乐学会副会长,贵州省长笛学会副会长,贵州省青联委员。

崔文玉《为两只长笛和钢琴而作第一乐章:湖畔晨歌》 演奏:肖雄,张泽婧 谢承峯

崔文玉《为两只长笛和钢琴而作第一乐章:湖畔晨歌》 演奏:肖雄 张泽婧 谢承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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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文玉《为两只长笛和钢琴而作第一乐章:湖畔晨歌》 演奏:肖雄 张泽婧 谢承峯

邓航,贵州师范大学任长笛教师,贵州省长笛学会副会长,贵州省管乐学会理事。

2004年考入四川音乐学院,跟随朱骥教授学习长笛。在校期间多次参加长笛大师班,受到陈三庆、陈琦玲、Peter Lukas Graf、倪一珍等专家的指导。2010年考入瑞士苏黎世艺术大学跟随著名长笛演奏家、苏黎世歌剧院长笛首席Mria Goldschmidt教授学习长笛,在校期间多次参加音乐节和大师班学习,得到Alexander Magnin,Dejan Gavric等的指导,并于2013年取得演奏家学历。

2013年作为中瑞文化交流会委员,在苏黎世成功策划与举办了第二届中瑞长笛音乐节。

2014年作为组委会委员,参加广州第三届尼克莱长笛国际比赛。

编辑

曾璐

责编

苏畅

编审

陈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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