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logon
打开

余的贵州札记丨顶尖玩家廖国松(有声版)

动静原创撰文、诵读:余未人
1641087780
积分商场

2022年,《余的贵州札记》专栏继续推出新玩法。贵州学者余未人自写自录,用文字和音频立体呈现她对文化的思考。

在贵阳市相宝山大院里,玩家可以扒拉出一堆,廖国松排名顶尖。而他最大优势,是率领一帮对他既尊崇又不恭的中小辈人儿,玩音响、收藏、画画,如老鹰带雏,彼此玩得团团转。

对廖国松,我是直到文革以后,才得以目睹其真人。他被农民称像马克思、文人称像海明威,都是大名人。他算我的同龄人。

廖国松

廖国松在文学界响动早,上升猛,是诗坛宿将,曾被列为贵州诗坛“三廖一张”中的一廖。他一度竟端坐在我们编辑部隔壁的市作协,一叠报纸一杯茶的,俨然一副上班相,舒坦得让人艳羡。

1980年代初,《花溪》几次面临风暴。他因来得晚,没赶上,日子自然比我等尚未摘下“搞自由化”小帽的人舒心。我打起了一个主意,得让这个逍遥人儿移步《花溪》小说组,为挖掘我们的“稿山”出点力。不过,我怕碰他的钉子,话说得吞吞吐吐,全无底气。谁知他爽快接茬,且一来就挖山不止,还约了一篇后来获全国短篇奖的稿子。

我半途而废离开《花溪》了,他还真干了大半辈子,才转行市书画院。这里发了一批他从20世纪70年代至今年今月的油画作品。其画风,在五十年前就如此超前了。

我退休近二十年,大脑迟滞,大事记不住,留在记忆中的,都是那些“风飘飘而吹衣”的零零碎碎。

我首先发现他的浑厚美声,与编辑和国正的民歌高腔适成对照,二位就像燕尾服与长袍马褂,各美其美,但二位都是可以上得台面的水准。我个人的兴趣更欣赏燕尾服,且不是什么当年流行的《三套车》《伏尔加纤夫》,而是没有经苏俄派改良的、民国时期老派的那种《老黑奴》《美丽的阿美利加》之类。他是贵阳市最早玩音响的“土炮一族”,家里就是琳琅满目的工坊,从设计到自我手工操作,皆领风尚之先。

市文联人的一大乐趣是玩桩头盆景。此玩风之兴起,廖国松不能摆脱干系。

其巅峰行动,是编辑部开一辆新面包车去乌当下坝首行试车。廖国松被视为权威专家。在他的点拨下,人人使出“学大寨”的力气,刨了半车南天竹装车拉回种盆。

最后发现,活下来长成木材的尚有一二,成型的几乎为零,可算得一次空前绝后的破坏水土保持,惭愧。

廖国松和张永龙与我同一个办公室,他二位都是早年就与画家尹光中相识了,那时,大家都是“社会上的”人,下苦力之余,玩法多多,不成气候:读禁书、涂鸦、拍照、打麻将。

尹兄后因参加北京“星星美展”,又被意大利名导伊文思看中当了明星出镜,闪亮闪亮的。尹兄偶尔来找我聊天,他口若悬河让我惊叹。可尹兄一看见他二位来办公室,寒暄两句,悄悄咪咪就走。

我留他不住,却发现廖国松在一边偷着乐。

我忍不住问廖国松,这是为何?他说:“哪个喊我们偏偏见过尹兄当‘土工子’的过往呢,我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哪样都可以互揭老底,好玩。尹兄现在身份不一样了,能够理解,哈哈哈哈……”

廖国松这家伙的通达通透非一般人所能及。

廖国松的文风话风,让我想起近年来网络上调侃的“凡尔赛”,这是某些文人已经常态化的秉性。诸如有人总是会在文中“不经意”透露自己的锦衣玉食、谈笑皆鸿儒、花钱如流水,还并非所愿,还苦不堪言……

廖国松却是天生的、本真的非凡尔赛。

廖国松在谈诗说文的雅句中,总要夹几个“狗宗、老子、儿啰”才过瘾。他说:“我从来说话嬉而不嗤,一到正儿八经的场合,半句话说不出来,只有‘哑雀’。”

其自判尤为狠恶:“可惜我这辈子玩哪样都是三流才气。”所以,与他说话能够让人飘飘悠悠松弛神经,放下“端”的架势,回到人的本真。

若非如此,一帮中青年小人儿,哪会老是无老无少的缠着这个老者呢?

到了九十年代,《花溪》还是有些命运不济,时而编辑部会受到“理抹”。当年,别的单位多对上级主管领导有所“表示”。但我们《花溪》,一是没人愿意出面做这有点下作之事,二是囊中羞涩,想下作也没本钱。

于是,大家相中了廖国松的盆景,就策动他捐作“贡品”,权当是做“公益”吧。他不吭不哈地献出了瑰宝,以解《花溪》之危。

这也足见得当年我等之俗气。廖国松的境界可是要比我略高一筹。这就是他的处世之道:“我不下地狱,哪个下地狱!”

他的秉性,不知是否与遗传基因有关。廖国松母亲瘦削白皙,我见过两三次,她都是躺在病榻上,脑子清爽,当年的美人气场犹存。她一生万般坎坷,苦若黄连。最后,不知怎么就留下了瞿秋白式的临终遗言,且有自书的文字:“金钩挂玉牌好吃,油辣角好香!”

编辑

龙菊珍

责编

孔薇

编审

李铁流

联系我们
贵州网络新闻联播
说点什么...
评论
点赞
分享

相关推荐

精选评论
最新评论
点击查看更多
已隐藏部分评论
还没评论,等你发言了哟~
0/200
取消
1 明日空中黔课课表已更新明日空中黔课课表已更新
2 明日空中黔课课表已更新明日空中黔课课表已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