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美食和美景相伴,旅途和人生都难称完满,有机会的话,最好不要错过。在“逛吃贵州”的青绿山水、寻常巷陌,有一个看得见、遇得到、闻得着、吃得上的贵州等你来。
看到眼馋处,便是出发时。
一年一度的年夜饭,到底吃的是什么?
我的答案很简单,一是吃热闹,家里人越多越好;二是吃气氛,越闹腾就越热闹;三是吃记忆,那是所谓“家的味道”。
讲真,我很怀念旧时过年的家宴菜品。若干年没在家里吃过年夜饭了,买菜、做饭、洗碗、收拾,都是事,解决的办法也不难,订酒店就是了。
但这一顿年夜饭,无论如何会缺少滋味。酒店的饭菜,尤其是除夕这顿饭,有个套路,并不比婚宴的出品强多少。琳琅满桌,就是找不到地方下筷子。
更无可奈何的是,年夜饭甚至会吃出需要赶场子的急迫来。总有人得两边父母都照顾到,一边吃半截也是常事。开席时两大桌,吃到一半,可能就剩下一桌人了。照我说,还不如只顾一边,安安心心吃,形式感没有那么重要啦。
我有好几家朋友,都实行的轮流制。两种轮流法,要么是今年这家,明年那家。要么就是除夕这家,初一那家。窃以为是好办法来的,一年到头,难得坐在一起喝酒闲聊,匆匆忙忙,就缺了节日该有的那份闲情逸致。
记得幼时过年,至少得提前几天准备食物,那个过程,也是年味重要的组成部分。其实就算我们这一辈手艺稍逊,也有很便利的替代方法,火锅、蒸碗加几个凉菜,最后煮一大碗素菜苔,齐活,如果喜欢吃饺子,自己包也不算难事,绝对比任何大酒店都安逸。
山西作家蒋韵在《北方厨房:一个家庭的烹饪史》一书里说,一九六零年,六岁的自己第一次和父母过年,由父亲策划,“奶奶就地取材实打实落实到餐桌上”。
那份年夜饭菜谱,蒋韵至今犹记,因为,它将成为奶奶主厨时期年夜饭的基本款,“困顿时,它自然会瘦身,会缩水;而丰足时,不用说会锦上添花。……这些菜,集合起来,就是‘年’,就是我奶奶的味道,永远,无可替代”。
每个家庭,都会有这样一些家的独特味道,带有地域性,甚至带有某种历史感,跟家族的变迁密切相关。记得我在专栏里说到过,小时候没吃过小米鲊,是因为外婆外公都不是本地人,压根不会做,取而代之的是八宝饭。
以至于我很长时间以来都觉得,小米鲊是随着酸汤鱼的兴起带到贵阳的。其实大谬不然,本地人家家户户都会弄,只是我第一次吃到,已经很晚了,大概在九十年代末吧。而且还真的就是吃酸汤鱼时点的配菜,于是错认为二者相关联。
家庭菜式的独家记忆,是非常珍贵的滋味。
台湾作家洪爱珠在《老派少女购物路线》一书里说,“有时听闻别人说,想念家里某某从前烧的什么菜,但人没了,菜也一起没了,就心生警惕。我的经验是,若有什么一生持续念想的菜色,赶得及,就应该设法学会。以后长路走远,恐怕前后无人,把一道家常菜反复练熟,随身携带,是自保的手段。逝者唤不回,如果连菜也丢了,味觉以后就再也无处可泊岸”。
我觉得,这也是很多朋友都会有过的共同感触。就是有某一种味道,专属于你的某一位家族长辈,吃到嘴时,没感觉有多珍贵,等到某一天,那味道随着长辈的老去甚至是逝去,再也无处找寻,后悔,恐怕就来不及咯。
我说的,可不只是年夜饭的味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