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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说夜郎丨安龙龙井山“绥丰”碉楼,李宝书与陈鸿年“军政同框”

动静原创撰文:龙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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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静原创

以文物立足,以史料为盾,

虎视牂牁,鹰瞵万峰,解读历史。

安龙城南,有东西两山所依,东为龙井山,西为桅杆山,乾隆年间南笼知府杨汇修建的安龙城垣,便“盘罗龙井、桅杆二山之腰”。今天,山腰城垣还残存一些断壁,但龙井山巅其中一个峰头矗立的碉楼,保存完好。碉楼为青石砌,楼体为圆柱形,直径4米,通高6米。楼顶为石梁砌筑的六角攒尖顶,上铺石片。碉门亦为青石砌,竖长方形,高1.6米,宽0.8米。碉壁一周共砌开口20个,大致分为上中下三排,上排为瞭望孔,中、下排为射击孔。这些开孔均为内宽外窄,防止从外面射击打到守卫。碉楼的作用主要是瞭望放哨,修建在山巅,安龙城垣内外一览无遗。

碉门上方嵌有门额石刻,通宽89厘米,高43.5厘米。上书“绥丰”二字,绥为平安,丰乃富足,都是好词。上款:“光绪戊申年(1908)六月建”,下款:“安义镇总镇李宝书、兴义府知府陈鸿年题”,属清代典型的“军政同框”。《贵州通志》记载,陈鸿年号卣甫,浙江海宁人,光绪二十年(1894)甲午举人。从“农部曹(负责农业耕作的官员)”选派为贵州印江知县。到任不久,遇光绪庚子年(1900)印江大荒,“米一升钱五百文,草根树皮掘食殆尽,饿殍相望于道,倒毙者城乡无日无之”。陈鸿年“号召绅耆捐资赈济,不足又请欵(kuǎn 款)以佐之,存活无算”,可谓功德无量。此外,陈鸿年还宣扬“节孝,请木主(祖先牌位)入祠”,重修“崇圣(孔子祖先)祠”等,印江民风逐渐好转。光绪二十八年(1902),陈鸿年创办印江县官立高等小学堂,开启土家族地区新式教育之先河。

“绥丰”碉楼门额石刻

光绪三十三年(1907),陈鸿年调任兴义知府。前文说过,石廷栋在文峰书院创办“新建中学堂”,李祖章改为“兴义府中学堂”,倡导维新变法,后被清政府弹压停办。到了知府陈鸿年,又模仿印江办学,改为“官立高等小学堂”。除教室外,还建有礼堂、运动场等新式设施。安龙流传一则掌故,说已经获授体仁阁大学士、擢升军机大臣兼学部大臣的张之洞获悉此事,捐银置田,作为高等小学堂的学租田,供学堂日常开销。此外,还购置一批西式教学仪器和数千册图书,从京城人挑马驮运到安龙。同时,陈鸿年也从安龙考选数名青年学生,送到武汉张之洞创办的两湖师范学堂读书,费用由张之洞承担。良性互动,黔西南的文教创兴传统再次得到延续。

石刻上另一人为安义镇总兵李宝书。据云南《楚雄日报》刊登的《水自慧与他的“蜻蛉记忆馆”》和《大姚古城》两篇文章。李玉堂,号宝书,云南省楚雄州大姚县耿家屯人。少时入伍从军,“勇武有谋,屡建军功”。光绪中日甲午海战时驻防海州(连云港),光绪二十三年(1897)回云南,升为参将,后又调任“金齿(云南西南部)副将”。光绪三十一年(1905)赴安龙担任安义镇总兵,光绪三十四年(1908)六月补授贵州提督,也就是说,安龙龙井山“绥丰”碉楼建成时,其正好开始享受副部级后补贵州提督的待遇。在“宣统元年(1909)二月”花江铁索桥“岁修功成”石刻上,李宝书的落款仍然是“钦命记名提督,贵州安义总镇,统领边防各营,李公玉堂军门大人”,即还是后补。直到宣统二年(1910)秋,“贵州提督徐印川因病乞休”,李宝书才正式出任贵州提督。据同年九月贵州讲武堂学员周绍学毕业执照记载的信息,执照由李宝书颁发,其当时头衔显示为:“钦命贵州全省提督,安义总镇,兼统西路巡防队,赏喀勒崇依巴图鲁。”辛亥革命成功,贵州光复后,李宝书返回云南赋闲。据大姚县发现一块“民国八年(1919)重修”的城墙砖,砖棱印有铭文“大姚县知事颜(英贤)督修;清提督邑绅李(宝书)协修。”意思是回乡的贵州提督李宝书,热衷公益,积极参与地方修缮城池、庙宇、学校等。上世纪三十年代,李宝书死后,经云南省主席批准,其后人在昆明圆通山建石坊一座,勒石纪念,至今留存。

“绥丰”碉楼监修石刻拓片

安龙龙井山“绥丰”碉楼远景

安龙龙井山碉楼的“绥丰”门额多数人知道,其实在门额的左侧,还嵌有一方碉楼监修石刻,略高些。因字迹风化严重,很难看清,好在拓制下来后,字迹依然清晰如初。内容为:“管带续备军王福,暨郡绅刘秉忠、李遵山、胡全盛、李凤禄、苏德元、张克勋、李炳奎、黄齐江监修”。清末新军通常分为常备军、续备军和后备军,管带为营级长官,王福大致相当于安义镇续备军的营长。郡绅名单中,仅知道李炳奎在安龙招堤一览亭有题联,其余不详。

“绥丰”碉楼

清光绪晚期,黔西南所在的盘江地区受广西游勇滋扰严重,因此这一时期修建的城墙、碉楼、营盘等,多是防御性军事设施,主要就是预防广西游勇过江侵扰,安龙龙井山“绥丰”碉楼也不例外。因为建得高,一直未被破坏,使得这些历史信息得以保存。尽管笔者没有查到这些郡绅的具体信息,但说不定有读者知道,也保不齐这些名字会在其他什么地方突然冒出来,因此这座碉楼作为实物印证资料,还是非常难得的。

编辑

张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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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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