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美食和美景相伴,旅途和人生都难称完满,有机会的话,最好不要错过。在“逛吃贵州”的青绿山水、寻常巷陌,有一个看得见、遇得到、闻得着、吃得上的贵州等你来。
看到眼馋处,便是出发时。
春节得吃年夜饭,也得写写年夜饭,算是一种约定俗成,虽曰套路,但缺了这一顿可不算是真正过年。
差不多快十年没有在家里吃过年夜饭,岳父母家亲戚多,过年聚得七七八八也有二十来号人,谁家都没有这个条件全部坐得下,何况还牵涉到买菜做饭种种问题。老一辈年纪渐长,有些力不从心,年轻一辈大多没这个手艺,想帮忙但接不上班。图省心省事,轮流做东,皆在酒店吃,饭菜丰盛,味道讲究,更省却了收拾打扫的后续工作,得感谢社会进步、经济发展。
年夜饭
但在外面吃,总归缺点点意思。因在我看来,在如今的物质条件下,过去只在过年这几天能享受的美味已经不那么稀罕,倒是一家人相聚,乃至于为这顿聚餐准备食物的过程更有意义些。烟火缭绕中,杯盏交错,在食物中吃出记忆来,才最够味。
除夕夜在我妹家吃,人不多,她一人下厨,炒了几个小菜,围着电炉子,倒也颇可口合心。其中一味白斩鸡,一味干烧鲫鱼,是提前买好的成品,吃着吃着,忆起旧来。以前外婆家过年,白斩鸡必备,不知是不是鸡要土些,味道格外地肥美,而黔式的干烧鲫鱼跟外婆老家宁波的做法也有些相近,我吃着吃着不禁感叹,“要是不放辣椒就好了”。
初一在父母家吃饭,别的菜不提,有烧烤麸、雪里蕻烧笋和蒸好的一盘酱风肉、咸肉拼盘。马上忍不住添饭去,半肥瘦的带皮酱风肉,咬下去丰腴饱满,无与伦比,如今年近半百,不敢造次,即使浅尝辄止,也足足吃了十来块,至于收尾,将剩下的雪里蕻烧笋汤汁倒在碗里,一饮而尽,太完美了。
中国人的年味,时时处处与食物勾连。春节前,上海回来的六姨、六姨父送来熏鱼,都没等到上桌子,我晚上就着一泡煮好的白茶全部干掉。四姨则差遣表妹拿来一方便饭盒宁波汤圆,第二天上午早餐,吃掉十几个,隔日打开看时,还剩二十来个,一顿稍多,两顿略欠,想想看还是都煮了,索性过把瘾,代价是中午彻底没了胃口。
我妹的邻居老曹,是多年好友,吃过家里的年夜饭,顺带上去喝一杯拜年。满桌好菜,据说颇耗费了些功夫,入座端起酒杯敬过主人家,每隔一杯酒,就有人递过来一盘菜,热情介绍并邀我品尝。不用说,谁递过来谁就一定是掌勺这盘菜的“大厨”一一吃过,赞不绝口,就连女主人唐嬢的凉拌折耳根这种不算有技术含量的菜也夸。须知,不夸到位,不放开吃,下次就不好意思上门了。
我向来爱吃家宴,爱的就是这种气氛。且好些手艺,再牛的国宴厨师、米其林餐厅也做不来。
还有期待,过年期间,还有一位我曾在“动静”专栏里写过的老谢夫妇有饭相候。碰巧春节前,河北的朋友九幢精舍主人寄来一些古砖瓦拓片,特意留了一张瓦当饕餮,准备送给他们。在空白处跋了一段文字说:“朋友中颇有些好吃之徒,但要说德艺双馨、热情待客,非谢哥、萍姐莫属,偶得古饕餮瓦当拓片一纸,头一个便想到这对贤伉俪。长年登堂入室,蹭吃混喝,不能不有所回报,以表感激。日后上门,随意打包,更理直气壮些……”
这是大实话,好吃是真的好吃,感激也是真的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