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美食和美景相伴,旅途和人生都难称完满,有机会的话,最好不要错过。在“逛吃贵州”的青绿山水、寻常巷陌,有一个看得见、遇得到、闻得着、吃得上的贵州等你来。
看到眼馋处,便是出发时。
城市里的不少老街巷,往往因某种行业而得名。
就拿贵阳来说,随手可以举出好些例子来。比如盐务街,是因为民国时代的盐务局开设在此。再如豆腐巷,得名于上世纪六十年代在这里开办的豆腐厂,虽说早已关停,名字却保留了下来。
还有个好玩的,叫做洙泗巷。所谓“洙泗”,指的是山东有名的洙水和泗水,孔子曾经在洙泗之间聚徒讲学,我们现在形容孔子和儒家文化,还会用到一个成语,就叫做“洙泗之风”。
一个小巷子叫“洙泗巷”,是不是很风雅?但要深入考察,其实没那么高大上,它的原名,是猪市巷的谐音,说白了,过去是交易生猪的市场。类似的例子非常多,就像北京的礼士路,乍一看,很容易联想到“礼贤下士”那个成语,特别有文化。但探其究竟,它跟猪市巷几乎是同一类的来历,是从驴市路的名字演变而来的。这地方,以前应该是贩卖毛驴的市场,时间久远之后,有人觉得名字不雅,就给改成了谐音梗的“礼士路”。
这是很有趣的城市历史。
一条街、一个小地名,往往包含了很多信息。
我个人还有条偏爱的贵阳老街,叫做电台街。这条街斜斜长长,闹中取静,就在老东门的旁边,挨着文笔街,接着文昌路。而且,电台街的由来,还真的跟电台有极深的渊源。
一九三八年,贵州广播电台筹建之初,租用的办公地点,就在电台街上著名的华家阁楼里。据说,当时使用的,是一部国产10千瓦短波播送机和5千瓦、100瓦、200瓦中波发射机各一部。
在抗日战争烽火中成立的贵州广播电台,也开创了贵州广播事业的先河。一九四九年十一月,贵阳解放后,贵州广播电台被接管,随后更名为“贵阳人民广播电台”,依然暂住在华家阁楼内。两年后,更名为贵州人民广播电台。
如今的电台街,当然已经不怎么看得到“电台”痕迹,这段历史,更多的,留存在了街名里。
我喜欢电台街,其中一个缘由,跟小时候的经历相牵连。幼时跟着外公、外婆长大,就住在电台街旁边的忠烈街,奶奶家在螺蛳山,等到读书后,假期回贵阳,白天忠烈街,晚上螺狮山,这条电台街是必经之路,时隔四十年,大体上还保存旧貌,有那么些老贵阳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味道。
但我也必须承认,旧貌依稀,但如今的电台街更整洁,更好玩。电台街这种小小窄窄的布局,加之又在城市非常中心的位置,应运而生的各色小店,很多都颇为有范。而且,还是满满的文艺范。
我自己经常光顾的一家日式料理,在电台街有两处店面,名字取得也很有趣,叫做“小也”。至于消费,可奢可俭,要节约的话,人均一百来元,也能吃得很舒服。想要跟二三好友叙旧,点一瓶或者带一瓶清酒、葡萄酒,老板也不会阻止,关键是环境不坏,清净雅致。
要是喜欢人间烟火,电台街靠近文昌阁这一端,有的是贵阳烧烤,我在以前的专栏里写过,说烧烤摊才是中国人的“深夜食堂”,电台街上的烧烤店有若干家,接近黄昏时分,进入生意高峰,客人络绎不绝,随时会碰到端着新烤好的肉串穿梭其间的店员,高声吆喝着问客人要不要再加一点。
窃以为,约几个亲近的朋友,随点随吃,再加几瓶冰啤酒、冰饮料,天南海北胡侃起来,消磨一两个钟头,绝对快意无比。
我还有个属于个人的记忆,是在电台街的中段转弯处,有一家历史悠久的邮电医院。正门对过,是家小小的杂货铺,顺带着会卖甜酒粑、甜酒鸡蛋之类的小甜品。时不时路过,点上一碗,非常安逸。
长久不去,几年前偶然从电台街穿过去走文昌路,临时起兴,让老板给煮一碗,对方很自然地问道:“在这吃还是打包带走?”
把我搞懵了:“打包干嘛?”
问明白了才恍然大悟,杂货铺兼卖甜品,不是没有原因的。对面的邮电医院,经常有孕妇住院生孩子,新晋爸爸们来这端一份甜品给夫人进补,再顺理成章不过。像我这种自己吃的,的确是难得一见。别人误会,很正常。
该打住了,一个小建议,电台街值得怀旧的朋友闲逛,很容易就能勾起不少回忆,窃以为,比很多刻意打造的网红街,还更亲切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