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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不可说丨京国繁华,太平盛事,何处元宵好,天街第一坊

动静原创撰文:孙秀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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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粲宝灯连九市,水流香毂渡千门。”普天同庆,万家灯火,今天元宵节,是“上灯”的正日子。北方有些地区,关于上灯日期,有“民十四官十五商十六”的说法,甚至还说“十三十四神看灯,十五十六人看灯,十七十八鬼看灯”。现在人们早就摒弃这些含有等级观念的旧俗了,而按照这样的说法,则古来这“灯节”的期限还有些小长呢,但终归还是以正月十五日为中心。

而最早明确写正月十五“建灯”,当不晚于隋朝。隋炀帝杨广《正月十五日于通衢建灯,夜升南楼诗》云:

法轮天上转,梵声天上来。

灯树千光照,花焰七枝开。

月影凝流水,春风含夜梅。

幡动黄金地,钟发琉璃台。

这首诗实质上是一首佛教诗歌,如此“灯树千光照”的用意其实与后世的“观灯”并不完全一致。“法轮”“梵声”等等是明确无误的佛教用语,“琉璃台”指“琉璃戒台”,现莫高窟榆林窟第16窟壁画存有此“琉璃戒台”样貌,“戒台四面正中都有踏道,台底有一圈散水。散水、台面及踏道为面砖,石青色,余为白色。琉璃象征持戒坚固,青色代表清净。壁画中戒台为石青色,应即琉璃的颜色。”而“幡动黄金地”一句中的“幡动”,则更是一个著名的佛教典故。据《五灯会元》载曰:“(六祖慧能)寓止廊庑间,暮夜风飏刹幡,闻二僧对论。一曰幡动,一曰风动。往复酬答,曾未契理。祖曰:‘可容俗流辄预高论否?直以风幡非动,动自心耳。’”也即,“风非动,幡非动,自心动。”探讨“风飏刹幡”,更要跳开一层,“不是风动,不是幡动,由自心动。”

“故佛所言,如灯传照。”“譬如一灯,复燃余灯,其明转多。”而“燃灯”本就极具佛教意义,燃灯佛是纵三世佛之一的过去佛,与现在佛释迦牟尼、未来佛弥勒佛一体而并称,又有定光如来、普光如来之名。所谓“佛光普照”“一切光明”“光明顶”“明光寺”等等,当皆与燃灯佛普光如来有关。佛教原本就有正月燃灯供奉的规定,《法苑珠林》卷四八载曰:“故至正月,处处然灯,以供佛寺。”南朝梁简文帝萧纲《列灯赋》有云:“何解冻之嘉月,值蓂荚之尽开……九微间吐,百枝交布。聚类炎洲,迹同大树。竞红蕊之晨舒,蔑丹萤之昏骛。兰膏馥气,芬炷擎心。寒生色浅,露染光沈。”此赋所写,亦便是正月燃灯供奉盛大场景,而这样盛大燃灯奉佛的场景,地点当然是在寺庙里。而直至隋炀帝杨广,将燃灯的场所从佛寺挪到了都市,他明确说是“正月十五日于通衢建灯”,在都城四通八达的主干道路上建立“灯树”,此举也便具有了与万民共赏同乐的积极含意——隋炀帝杨广可能有千般不好,但这件事上倒是主动作为,看来真想让游客有个好体验“彻夜亮灯”,仅仅只是出个“古城亮化倡议”是不行的,还是要真干实干,特别是一定要自己“建灯”,自己出油,自己“加油”。

“谁家见月能闲坐,何处闻灯不看来。”唐初,佛家的“燃灯”与道教的正月十五日“上元节”融合无间,也因皇室倡导而形成观灯风俗,故而又叫“灯节”,这天晚上叫做“元宵”,亦称“元夜”“元夕”。初唐崔液《上元夜六首·其二其三》诗曰:

神灯佛火百轮张,刻像图形七宝装。

影里如闻金口说,空中似散玉毫光。

今年春色胜常年,此夜风光最可怜。

鳷鹊楼前新月满,凤皇台上宝灯燃。

唐代刘肃《大唐新语》载曰:“神龙之际,京城正月望日,盛饰灯影之会。金吾弛禁,特许夜行。贵游戚属及下隶工贾,无不夜游。车马骈阗,人不得顾。王主之家,马上作乐以相夸竞。文士皆赋诗一章,以纪其事。作者数百人,惟中书侍郎苏味道、吏部员外郭利贞、殿中侍御史崔液三人为绝唱。”崔液组诗《上元夜六首》正是此“夜游”风俗的反映,春色风光最可爱;但仔细琢磨,仅就所列举的这其中二首而言,诗里遍布“神灯佛火”“七宝”“如闻”“宝灯”等等用语,宗教意味还很是明显。但京城长安上元夜的盛况也是最令人难以忘怀的,唐代顾况《上元夜忆长安》赞美回味说:

处处逢珠翠,家家听管弦。

云车龙阙下,火树凤楼前。

唐高宗时,太常博士长孙正隐,以及韩仲宣、崔知贤、高瑾、陈子昂、陈嘉言等六人,为“上元之游”,“皆以春字为韵,长孙正隐为之序。”其中,韩仲宣《上元夜效小庾体》诗曰:

他乡月夜人,相伴看灯轮。

光随九华出,影共百枝新。

歌钟盛北里,车马沸南邻。

今宵何处好?惟有洛城春。

诗歌题目中有“小庾体”之说,“小庾”是指南北朝时著名文人庾信,他是“大庾”庾肩吾的儿子。《北史》卷八十三《文苑列传·庾信》载云:“(庾)信幼而俊迈,聪敏绝伦,博览群书,尤善《春秋左氏传》。身长八尺,腰带十围,容止颓然,有过人者。父肩吾,为梁太子中庶子,掌管记;东海徐摛为右卫率。摛子陵及信并为抄撰学士。父子在东宫,出入禁闼,恩礼莫与比隆。既文并绮艳,故世号为‘徐庾体’焉。当时后进,竞相模范,每有一文,都下莫不传诵。”据此,则所谓“小庾体”,也即“徐庾体”,别有“宫体诗”之称。

或受韩仲宣此诗“今宵何处好?惟有洛城春”两句启发,北宋范祖禹与友人诗歌唱和,也有“何处元宵好,天街第一坊”之丽语佳句。范祖禹《和吕子进元夕》诗曰:

何处元宵好?天街第一坊。

九重金阙外,万寿䌽山旁。

扈跸凝祥岛,迎銮资善堂。

帝城灯火满,归坐若禅房。

诗有“迎銮资善堂”之语,此“资善堂”,专指宋朝皇太子就学之所。宋代王栐《燕翼诒谋录》卷三载曰:“大中祥符八年,仁宗封寿春郡王,以张士逊、崔遵度为友,讲学之所为‘资善堂’。此‘资善’之名所由始也。自后元良就学所皆曰‘资善’。”范祖禹于元祐年间曾除任著作郎兼侍讲、翰林学士兼侍讲等,他确是亲为宋哲宗讲过学的,故而此诗当写于元祐年间。而与范祖禹唱和的这位“吕子进”即吕希纯,吕希纯字子进,元祐元年为太常博士。历宗正、太常、秘书丞,擢起居舍人、权太常少卿。元祐八年六月,拜起居舍人、同修国史。吕希纯《元夕》诗曰:

何处元宵好?迎銮册府西。

箫声云外起,扇影日边低。

秘禁威容肃,名流步武齐。

舜瞳回左顾,真欲过金闺。

结合吕希纯原诗《元夕》与范祖禹和诗,又是“扈跸”,又是“迎銮”,极度突出了皇帝的参与,且其实诗人自身“名流”感很强烈,满是亲历皇家元宵节活动的荣幸。“帝城灯火满”,又最是终生难忘如此“元宵好”。

来源:新华社

元代陈世隆《宋诗拾遗》卷二三还载有吕希纯的“另一首”《元夕》诗:“何处元宵好?双林宴坐僧。戒圆三五夜,心耀百千灯。茅舍门常掩,绳床几谩凭。世间娱乐事,一念不曾兴。”这首诗里,又是“茅舍”,又是“绳床”,话语间叙事与皇帝亲贵大臣生活经历实在相去太远,恐为后人伪托之作,且倘若吕希纯真还有此作,则范祖禹和诗也不会只唱和一首便作罢。而且,综合研判,“何处元宵好?天街第一坊”,范祖禹此语非虚。

据宋代孟元老《东京梦华录》记载,北宋元宵节甚至比“正月一日年节”以及“元旦朝会”还要隆重。

正月十五日元宵,大内前自岁前冬至后,开封府绞缚山棚,立木正对宣德楼,游人已集御街两廊下。奇术异能,歌舞百戏,鳞鳞相切,乐声嘈杂十馀里,击丸蹴踘,踏索上竿……更有猴呈百戏,鱼跳刀门,使唤蜂蝶,追呼蝼蚁。其馀卖药、卖卦,沙书地谜,奇巧百端,日新耳目。至正月七日,人使朝辞出门,灯山上彩,金碧相射,锦绣交辉。面北悉以彩结,山礬上皆画神仙故事。或坊市卖药卖卦之人,横列三门,各有彩结金书大牌,中曰“都门道”,左右曰“左右禁卫之门”,上有大牌曰“宣和与民同乐”。彩山左右,以彩结文殊、普贤,跨狮子、白象,各于手指出水五道,其手摇动。用辘轳绞水上灯山尖高处,用木柜贮之,逐时放下,如瀑布状。又于左右门上,各以草把缚成戏龙之状,用青幕遮笼,草上密置灯烛数万盏,望之蜿蜒,如双龙飞走。自灯山至宣德门楼横大街,约百余丈,用棘刺围绕,谓之“棘盆”,内设两长竿,高数十丈,以缯彩结束,纸糊百戏人物,悬于竿上,风动宛若飞仙。内设乐棚,差衙前乐人作乐杂戏,并左右军百戏,在其中驾坐一时呈拽。宣德楼上,皆垂黄缘,帘中一位,乃御座。用黄罗设一彩棚,御龙直执黄盖掌扇,列于帘外。两朵楼各挂灯球一枚,约方圆丈馀,内燃椽烛,帘内亦作乐。宫嫔嬉笑之声,下闻于外。楼下用枋木垒成露台一所,彩结栏槛,两边皆禁卫排立,锦袍,幞头簪赐花,执骨朵子,面此乐棚。教坊钧容直、露台弟子,更互杂剧。近门亦有内等子班直排立。万姓皆在露台下观看,乐人时引万姓山呼。

且还记录说,“十四日车驾幸五岳观”,“正月十四日,车驾幸五岳观迎祥池,有对御(谓赐群臣宴也)。至晚还内围子,亲从官皆顶球头大帽,簪花,红锦团答戏狮子衫,金镀天王腰带,数重骨朵……近侍馀官皆服紫绯绿公服,三衙太尉、知、玉带罗列前导,两边皆内等子……驾入灯山,御辇院人员辇前喝‘随竿媚来’,御辇团转一遭,倒行观灯山,谓之‘鹁鸽旋’,又谓之‘踏五花儿’,则辇官有喝赐矣。驾登宣德楼,游人奔赴露台下。”

赵家皇帝请客大宴群臣,要接连两天都有,“十五日诣上清宫,亦有对御,至晚回内。”到正月十六日,则“车驾不出,自进早讫,登门乐作,卷帘,御座临轩,宣万姓。先到门下者,犹得瞻见天表……须臾下帘,则乐作,纵万姓游赏……于是华灯宝炬,月色花光,霏雾融融,动烛远近。至三鼓,楼上以小红纱灯球缘索而至半空,都人皆知车驾还内矣。须臾闻楼外击鞭之声,则山楼上下,灯烛数十万盏,一时灭矣……诸坊巷、马行,诸香药铺席、茶坊酒肆,灯烛各出新奇……诸门皆有官中乐棚。万街千巷,尽皆繁盛浩闹……诸营班院于法不得夜游,各以竹竿出灯球于半空,远近高低,若飞星然。阡陌纵横,城不禁。别有深坊小巷,绣额珠帘,巧制新妆,竞夸华丽,春情荡飏,酒兴融怡,雅会幽欢,寸阴可惜,景色浩闹,不觉更阑。宝骑骎骎,香轮辘辘,五陵年少,满路行歌,万户千门,笙簧未彻,市人卖玉梅、夜蛾、蜂儿、雪柳、菩提叶、科头圆子、拍头焦……至十九日收灯,五夜城不禁,尝有旨展日。宣和年间,自十二月于酸枣门(二名景龙)门上,如宣德门元夜点照,门下亦置露台,南至宝箓宫,两边关扑买卖,晨晖门外设看位一所,前以荆棘围绕,周回约五七十步……诸般市合,团团密摆,准备御前索唤。以至尊有时在看位内,门司、御药、知省、太尉,悉在帘前……直至上元,谓之‘预赏’。”

记载表明,北宋元宵节,真真是“一城之人皆若狂”!还要从年前便开始准备,正月七日“灯山上彩”,正月十四十五皇帝大宴群臣,正月十四十五十六皇帝在宣德楼上与万民同乐,一直到正月十九才“收灯”,而且有的年份皇帝居然还会下旨“展日”延长元宵节。

北宋冯熙载《宣和七年十二月二十一日,就睿谟殿张灯预赏元宵,曲燕应制》诗有曰:

人心荡漾趁佳节,灯夕独冠年华新。

……

试灯不用雨花落,迎阳为却寒崔嵬。

……

初闻传诏开睿谟,步障几里承金铺。

调音度曲三千女,正似广乐陈清都。

遏云妙唱韩娥侣,回雪飞花称独步。

……

前楹火柱回万牛,兰卿璧碎色光浮。

周围照耀眼界彻,冰壶漾月生珠流。

……

又如电母神鞭驰,金蛇著壁不可扪。

端信奇工通造化,岂比优人能幻假。

……

“宣和”是宋徽宗的年号,徽宗时期,宋朝的元宵节达到极盛。年前的“十二月二十一日”,离来年的正月十五将近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据冯熙载的这首诗,在皇宫中的“睿谟殿”,“张灯预赏元宵”便已经是高质量的全彩排成功了。

而诗题揭示,冯熙载这首诗是一首“应制”诗,也即,这是“奉和”皇帝宋徽宗赵佶所作诗歌的“命题作文”。赵佶原诗不存,但余深写有《奉和御制御楼及睿谟殿观灯》诗二首:

觚棱金碧雪消残,灯火东风破暮寒。

扇影开云瞻日表,月华如露泛仙盘。

天颜有喜同游豫,雅俗多欢乐治安。

航海陪臣惊远目,蓬瀛今向帝城看。

元宵欲近腊光残,宫殿森严夜气寒。

金碧相辉花影动,云烟低覆瑞光盘。

臣心共庆千龄会,国势方隆九鼎安。

宝祚化成天上事,恍疑身在梦中看。

余深这两首“奉和御制”七言律诗,严格以残、寒、盘、安、看为韵,显然与冯熙载长诗不同。这说明,宋徽宗赵佶御制关于元宵、观灯的诗歌或每年都有,自然不止一首两首。

“元宵佳景同民乐,不禁人行近露台。”宋徽宗赵佶《宫词》其十三、其五十四、其六十、其九十六等都写元宵节情景,无不热闹非凡、喜庆欢乐。如,宋徽宗赵佶《宫词·其六十》诗曰:

元宵五日宴龙楼,同乐斯民一豫游。

宝辇欲回人仰望,彩绳高处堕星毬。

宋徽宗赵佶还曾专门为盛大的元宵佳节填词。赵佶《满庭芳·寰宇清夷》词云:

寰宇清夷,元宵游豫,为开临御端门。暖风摇曳,香气霭轻氛。十万钩陈灿锦,钧台外、罗绮缤纷。欢声里,烛龙衔耀,黼藻太平春。

灵鳌,擎采岫,冰轮远驾,初上祥云。照万宇嬉游,一视同仁。更起维垣大第,通宵宴、调燮良臣。从兹庆,都俞赓载,千岁乐昌辰。

宋徽宗赵佶此词有小序曰:“上元赐公师宰执观灯御筵,遵故事也。卿初获御座,以《满庭芳》词来上,因俯同其韵以赐。”词写君臣同乐,万民同乐,暖风香气,欢声太平,明月祥云,“千岁乐昌辰”。

周彦质《宫词·其十三》诗曰:

太一元宵驾幸初,喧阗丝管拥銮舆。

主家夹道金车驻,步障徐开奏起居。

“太一元宵驾幸初”,元宵节宋家皇帝也要亲自到“太乙宫”祭祀太乙神,故而有如此“太一元宵”之说。宋朝的太一(即太乙)崇拜远承西汉武帝对太一神的崇敬祭祀。《史记·乐书》称:“汉家常以正月上辛祠太一甘泉,以昏时夜祀,到明而终。”道教奉祀原本就很讲究燃灯的仪轨,后来受佛教影响,也派生专有地位崇高、法力无边的“定光仙”与“燃灯道人”——特别是这位燃灯道人,《封神演义》第四十五回闪耀登场:“只见空中来了一位道人,跨鹿乘云,香风袭袭。相貌稀奇,形容古怪。真是仙人班首,佛祖流源。”《封神演义》第五十回还写燃灯道人“霞光现当身”“顶上灵光千丈远”,真的是闪闪发光啊——他还是哪吒的老爸李靖的师傅。而其实正是“灵鹫山元觉洞燃灯道人”在《封神演义》第十四回中便决定性地救场,以宝塔降服哪吒,使之与李靖父子相认。“黄金造就玲珑塔,万道毫光透九重。不是燃灯施法力,难教父子复相从。”“如哪吒不服,你可将此塔祭起烧他。”后来李靖被称为“托塔天王”,而他所托的这个金塔居然是专门用来降服哪吒的法器,至少来历是这样说的——但终归“父子从此和睦”。

此诗作者周彦质曾于宋徽宗崇宁年间历户部员外郎,直秘阁,其所写《宫词》歌颂之“圣主”,必当为宋徽宗。而周彦质《宫词·其十五》诗云:“元宵鼓吹满严城,万烛荧煌御驾行。才入端门回凤辇,两军游艺一齐呈。”将冯熙载、余深、赵佶、周彦质等人的诗词结合孟元老《东京梦华录》记载相互印证,则“宣和”元宵,何其赫赫盛大哉。

“元宵佳节,融和天气,次第岂无风雨。来相召、香车宝马,谢他酒朋诗侣。”“中州盛日,闺门多暇,记得偏重三五。铺翠冠儿,撚金雪柳,簇带争济楚。”李清照《永遇乐·落日熔金》词有如此美好的追述。“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辛弃疾《青玉案·元夕》也有这样深情的歌吟。“梅英粉淡,柳梢金软,兰芽依旧。见万家、灯火明如昼。正人月、圆时候。”甚至,可能正是为了抒写吟唱元宵节的美好,宋代文人还专门创制了词牌《人月圆》。如,史浩《人月圆·元宵》词曰:

夕阳影里东风软,骄马趁香车。看花妆镜,藏春绣幕,百万人家。

夜阑归去,星繁绛蜡,珠翠鲜华。笙歌不散,疏钟隐隐,月在梅丫。

史浩是两宋间人物,于宋高宗绍兴十五年(公元1145年)进士及第,宋孝宗时“除参知政事”,“拜尚书右仆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兼枢密使”,后曾再度为相。北宋灭亡时,史浩已二十一岁,因此也很难判定他这阕《人月圆》词所写“百万人家”之超级都市的元宵繁华景象到底是在何地。而他还有一首《人月圆》词,专写“圆子”,专门吟咏“佳人”在用米粉制作小巧香甜的“元宵”。史浩《人月圆·咏圆子》词云:

骄云不向天边聚,密雪自飞空。佳人纤手,霎时造化,珠走盘中。

六街灯市,争圆斗小,玉碗频供。香浮兰麝,寒消齿颊,粉脸生红。

“年年此夜,华灯盛照,人月圆时。”“月华灯影光相射,还是元宵也。”佛教仪式与道教节日紧密融合,皇家典礼与民俗风情生发缠绕,我们中华民族的元宵佳节自然说不完道不尽……京国繁华,太平盛事,何处元宵好,天街第一坊。“一年三百六十日,愿长似今宵。”“百年三万六千夜,愿长如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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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泳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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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红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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